“圣”裴檀的话没有说完,赵毓身后几匹快马飞奔而至。
文湛的脸色也不好看,如同被冰封住一边,只是看到赵毓之后,似乎缓和了一些。
“圣,”裴檀的话又没说完,文湛的衣袖轻轻一挥,表示他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随后吩咐道,“裴檀,你发烟火信号,找人过来封锁这里,所有人不能进出。”
“是”裴檀终于有空当将自己一直在舌尖翻滚的话,说了出来。
不,这个世上定然有人可以直呼定国公姓名,就是给予他爵位军权的那位。
赵毓此时方看到萧则。
他发现,萧则的脸色,似乎比方才跳入深渊手持太刀砍掉木闸门想要救人的韦睿,还要难看。
太平镇被重兵封锁。
二十几个刺客或者切腹,或者被杀,却没有一人被俘;十三行银船上的那些死不见尸的人也都找到了,大约是三十人;此外,还有,,二百多妇孺的尸体。
这些无辜妇孺的身体被裴檀调动的骁骑营的人手,一具一具从深潭中拖了出来,在村庙之前的空地上,整齐码好,每个人身上盖着村子中各家拿过来的布单。
因为这些布是村妇自己织的,不全是白色,一些被被山草简陋染成彩色,覆盖在用双手织就它们的女人身上,成全了她们在这个尘世最后一丝的尊严。
最后,在此地之外,还有一大片田野。
原本这里种了许多的荞麦和土豆,准备再晚一些收割,现在,这片空地被用来盛放太平镇最后活下来的人,三百个、除去妇孺之外的所有人。
他们被骁骑营的人用弩箭威胁着,好像后背的骨头被抽掉一般,跪在麦地中,此时,却也顾不上将要丰收的庄稼。
赵毓裹着披风,靠在一颗树下,正在睡觉。他这个姿势,凡是边军的下等军官都会,双臂抱着,脑袋一耷拉,像一颗窝起来的土豆。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人安眠很沉稳,不挑剔地方,也不挑剔时辰,还有,随便风吹雨打都不怕。
文湛坐他身边,赵毓一激灵,就醒了。
文湛,“方才,你不应该引开那些东瀛刺客。”
赵毓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把他们坨成一块打太耗费体力,昨晚到现在没吃没睡,撑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裴檀他们会不会过来,什么时候过来,不能跟他们虚耗。
刚才,他们遇到东瀛刺客的围攻,原本文湛早已经将赵毓护在身后,只是一个转身,赵毓扯过旁边一匹马的缰绳,翻身踏上马鞍,手中是他惯用的那柄银色弩,射出去的箭尾部牵引着细却韧的链条。
赵毓的弩箭一下子刺穿了一个举长刀的刺客的肩膀,随即,双腿一夹马肚子,骏马前蹄腾空,一跃而起,向被杂草覆盖的青石路跑去。他的身后就是那个武者,像个麻袋一样被拖拽。
刺客的同伴似乎想要救他,同时也为了杀赵毓,大约七、八个人一哄而上。赵毓扔了那个“麻袋”,从马鞍下取出方才骑马人配备的强弩,来一个算一个,发出去的弩箭全部钉在刺客的右眼上,当场毙命。
东瀛刀钢口极佳,砍人如同杀瓜切菜,单打独斗时候的兵器之王,却有致命的弱点,不能进行战争。太刀异常锋利,却砍不了坚硬的盔甲,也挡不住远距离的强弓硬弩,所以,只要赵毓不让这些刺客近身,他就能活,还能杀人。一切顺利,只是赵毓的马快到村边的森林,却看见很多想要乘乱逃跑的村民,他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些人拦截回来,幸运的是,裴檀来了。
文湛一把扣住赵毓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