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极重、极浓,如同严密的帷幕,笼罩了一切。濠濮间想在一条汉白玉桥的尽头。飞檐斗拱的水榭凉亭。一种悠然世外,清淡无为的境地。庙堂即是山林,山林即是庙堂。
“怎么站在这里”赵毓撑着一把油纸伞,有些破洞,以至于他的头发有些潮。
文湛伸手将那把伞拿开,随后,把自己的伞撑在赵毓的头顶,他自己的衣袍则露在外面,不一会儿,雨丝也将其打湿。
“太贵妃的早饭可和你的胃口”
“没吃什么,就用秃黄油拌了米饭。我娘叫我过来吃饭,也不是真正为了一口吃的,她有别的事。”
文湛并没有接话。
赵毓则说,“不是我的事,是老崔的事。”
“宁淮侯”文湛有些意外。
“嗯。”赵毓点头,“我娘忽然想起来老崔是个老光棍,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亲爹,也对不起老崔的亲爹。”
文湛的手指拧住了伞柄,抿了抿嘴,最终,一言不发。
赵毓低声说,“谢谢。”
“谢我什么”文湛微微笑了一下。
赵毓,“谢你没有为了显示君主的恩威而牛不喝水强摁头,在他身边塞一个他不想要的人。老崔这个人性子野,可是,他这个人如果相处久了却是个极好的人,至情至性。你以重臣之礼对他,他一定也会以相同的忠心回报。”
“虽然宁淮侯是重臣,只是,在朝堂上、在青史上,他也算是个外戚,”文湛忽然说,“既然是亲戚,自然也希望他过的好。我倒是私心希望他赶紧选个名门闺秀成亲,成了家,有了孩子,他的心中安定下来了,不会整日总是,”
文湛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淹没在雨水浇在太液池红莲的声声涟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