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哦承怡这所宅院还不算吗茅檐草舍,月淡风清,如果愿意,尚可有佳人为伴,这难道不是世外桃源”
崔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有太子殿下在的地方,就不是清净之所。外面刀光剑影,杀气重重,还有妖气,以及争名逐利的腐臭之气。”
文湛淡淡一笑,像极了他手中的茶,淡色的,几乎就是清水的味道。
“那要看人心。这里有水,有花,有田舍,亦有猎场。可渔,可猎,可调素琴,可花前月下,”
“亦可谈笑定乾坤”
微服的皇帝并不想暴露身份,惹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此时,他放下茶盏,安静的在赵毓身后起身,随即,又安静的坐在赵毓下手处的椅子上。
文湛将上面主位的太师椅让给崔珩。
而崔珩则看了看他,并没有坐文湛让出的那个位子,反而是坐到了赵毓另外一只手的手边。
章春秋见天色晚了,就招呼人煮了一些清汤面给大家做宵夜。
临近子时。
外面一阵喧嚣,有一人从外面闯入内花厅。
他们用永嘉话咿咿呀呀的说了很多。
外面忽然响起惊雷,暮秋的暴雨顷刻浇下。
十三行银车被劫,周熙生死未卜
很多人离开,只有一人活着回来,虽然只剩下一口气。这人是十三行年轻的账房,刚出师,此次出门就是跟随周熙接银船,不想碰到这样的祸事。此时,他全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方才就剩一口气,强撑着逃回雍京,倒在十三行门外。
章春秋命人将其用宽门板抬进门,先用老人参煮了汤灌入吊着命,随后连夜请了大夫进门。
崔珩起身向外走,赵毓跟着。
崔珩站在门边,回头对赵毓说,“你别去了,你晕血。”
赵毓则摇头,“我不晕血。”
崔珩自然知道他不晕血。
只是现在皇帝就在门边上那把椅子上坐着。
赵毓当年在宫中装了二十多年见血就晕倒,骗了文湛不知道多少担心,又成功在禁宫使了多少苦肉计,现在当着皇帝的面才说他自己天生不晕血,实在不太厚道。
只是,
此时的文湛安静的犹如院子中那株石楠木,在十三行这种江南锦绣繁华中,隐着清淡的影子。
赵毓扯住崔珩的袖子,“快走晚了,我怕那人就死了。”
可惜。
没等到那人苏醒,所有人。
崔珩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死去的年轻人,而,赵毓,,一直看着崔珩。
“老崔,周熙他,”
依旧下落不明。
崔珩一言不发,眉头皱的像是一个死结,似乎永远无法解开。
翌日。
崔太贵妃看着木桌对面的赵毓,沉默着用一根象牙勺子从一个小瓷罐子中掏出两勺子秃黄油,直接和在米饭上。他们手中是前朝的榴花窑变斗彩瓷碗,而碗中则是今年新收的玉碎珍珠。
“玉碎珍珠颜色青翠,味道却比江南的米要肥厚,你再用秃黄油拌饭,不怕吃顶了,以后都不想吃了”
“饿。”赵毓应了一声。他拿着罐子给赵格非,“闺女,来点儿”
赵格非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