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抓住身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被褥。
“文,,文湛,”
“怎么,不舒服”
“不,”
赵毓有些喘不上气,慌乱中,屏住了呼吸,把脑子中破碎的词语连成一个句子,“被、褥子太潮,等雨停,,让黄,,他们晒一下,”
皇帝,“”
清晨,文湛从床榻上起身,他的后背尽是纵横交错的抓痕,有一些甚至还微微渗血。
黄棕菖战战兢兢的为他止血上药,最后,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伺候文湛更衣。
白昙花静谧的香气充斥在低垂的帷帐之内,赵毓睡的很沉,裹着被子安安静静的,此时,他紧闭的眼睛,尖尖的鼻子,显得那张面孔秀美又纤细,似乎,没有经过任何的风霜,也似乎,还是那个大正宫中最受宠爱的皇子。
文湛看着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他们十年的分离从来没有发生过;似乎,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
“别叫他,让他多睡一会儿。”文湛吩咐黄枞菖,“我给他的手指涂了一些药,等他醒了,你问问他,手指还疼不疼,还有,以后玉熙宫这边的被褥时常晒一晒。”
黄枞菖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低头,“是,奴婢记下来。”
文湛看着他那个样子,“晒过”
黄枞菖连忙点头,“主子说过要把这里维持的像王爷还住在这里一样,奴婢一直小心伺候着。玉熙宫的被褥都经常晒,王爷昔年爱用的香也熏着。”
文湛点了点头,“那就再用火烤一下,承怡喜欢这样。”
黄枞菖连忙答是。
赵毓不到晌午就醒了,他让黄枞菖备饭,吃完了好到卢沟桥那边去一趟。
“活祖宗,您还能骑马”
黄枞菖给他盛莲子粥的时候扯着嗓子问了一句,被赵毓用勺子敲了一下脑袋。
昨夜弄的有些过分,今天真正是骑不了马了,坐马车颠簸也受罪。卢沟桥距离禁宫有些遥远,赵毓想了想,决定晚上直接到十三行的钱庄等周熙。
“黄瓜,关于日本那个德川幕府,还有最近二十年东海的倭患什么的,你知道多少”
“不少。”
“那就成,你给我弄点东西看看。”
“祖宗。”黄枞菖一愣,“咱大郑有祖训,微音殿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看。”
赵毓吃饱了,放下勺子,“我不要微音殿的东西,我想让你找人去南苑藏书阁给我弄几张东海、南海,还有辽东那边的堪舆图来。你要是对日本什么的完全不懂,我怕你给我拿错了。”
“嗨,”黄枞菖看着赵毓碗底还有一口米粥,自己拿过去,喝掉了,“吓死我了,只要不动微音殿的东西,其它的,都包在我身上。”
大包大揽的黄枞菖从藏书阁抱回来一箩筐的地图,甚至连几百年前绘制的珊瑚海的海图都拿了过来。
赵毓让他把这些全部在厚厚的地毯上摊开。
黄枞菖,“祖宗,您要辽东的地图,怎么,东瀛倭寇在咱们这里捣乱还不够,这又跑到朝鲜去捣乱了”
辽东,九州之东,大郑九边重镇之一。
赵毓爬在堪舆图上,手指沿着长白山一路滑动,“这我哪里知道。黄瓜,别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整天在微音殿,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我现在对朝鲜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辽东这个地方,大约有几路可以通日本。”
黄枞菖,“怎么”
赵毓,“雍京都能看到印着三叶葵纹的银锭了,距离朝鲜和日本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