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东瀛那位天皇不给幕府将军俸禄”
文湛冲了热茶,推了一杯到赵毓面前。
赵毓拿出那块银锭,递给文湛。文湛接过去,仔细看着这块少见的稀罕物。
“天皇给幕府俸禄”赵毓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说,“不,不,不。日本的天皇就好像云南的宣威火腿、又或者是浙江的金华火腿,还比如是湘西的松烟熏烤的腊肉一般,高高挂在他们的旧京都。日本国内掌握实权的却是幕府将军德川家族,这个三叶葵的纹章就是他们家族的族徽,不过,据说也是从之前的哪个家族中过继过来的。”
文湛,“为什么幕府会穷疯因为他们雕刻的这个三叶葵很难看,所以招惹了穷神”
“呃,,这个三叶葵,仔细看,也不算太难看。”赵毓,“他们穷,是因为常年的战争。日本国内有割据势力连年打仗的传统,几百年来,老百姓都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不过,这些年,日本老百姓依旧穷的要吃死人了,幕府却时来运转。”
文湛将这块印刻着三叶葵的银锭推了过来。
赵毓看着这银白色的好东西,叹了口气,“不知道德川家族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在石见国东部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银矿山,原本叫做佐摩银山,现在直接就叫石见银山。他们又从咱们这里偷了天工开物,学会了冶炼白银的灰吹法,大约先帝凤化二十七年之后,德川幕府开始用白银从咱们这里买丝绸、书画、瓷器、药品还有漆器什么的。现在市面上除了墨西哥的白银就是日本的白银,只是,”
赵毓以手指尖碰了碰面前的银锭,又戳了戳三叶葵纹。
“德川幕府的穷根去不掉,他们禁止使用高纯度的白银进行贸易。现在市面上日本白银的成色比沈臻那边的散碎银两还不如。可是,这一块银锭的成色非常足,几乎可以达到你内库金花银的成色的七八成了,再加上上面印刻着三叶葵,也就是德川家族的纹章,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是德川家族的私银。沈臻银窖中有这种东西,实在反常。”
文湛,“沈臻通倭”
“不止。”赵毓说,“我怀疑,他也是倭寇之一。毕竟,倭寇中最难对付的人,是咱们郑人的走私贩子,而沈臻,则是这门道中的一把好手。”
文湛忽然问,“比你如何”
赵毓却反问,“你觉得呢”
“没人能比你更好。”文湛笃定的回答。
赵毓失笑,“即使是走私的伎俩吗”
“是。”
文湛点头。
入夜,西北道在雍京的敦煌会馆异常空寂。
薛宣平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看着屋檐下掉落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周围的人全部肃穆的好像雍京近郊那些荒山大庙里面残破的石人像。
客人到。
薛宣平连忙起身,就看见有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来。
客人极年轻。
也许仅仅弱冠的年纪。
却生的极好。
还有,身上是雍京权贵特有的熏香
以几种异常名贵的沉木香打底,外引是金合欢与玫瑰,又似乎加入了冰髓,浓重的香味却带着刻骨的冷意,犹如以万众枯骨堆积起来的高高在上的王侯门第。
而且,,更令人心生疑惑的是,客人的样貌,居然有几分像赵毓那个小白脸
越筝平淡的坐下,有下人奉上香茶,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周围,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人,于是沉默的低头。
他的眼神淡漠,无趣。
越筝身后的人递过来一份手书,那是一封已经被用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