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
文湛将白策的书简放在裴檀恭敬高举的双手上,“着缇骑暗中彻查白策。”
裴檀知道,此话一出,昭示着君心已定。
此人堪当大用
禅房中,黄棕菖拿着天山雪莲炼制的药膏给赵毓涂抹脖子。
咽喉上那么大一块蝴蝶印记,青紫青紫的。
“祖宗,哎,悠着点,真的要悠着点,”
黄棕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蛇蛇蝎蝎的老太婆,对赵毓说的都要口干舌燥了,这位祖宗依旧不管不顾。他原本以为是那位主子做和尚久了,一旦沾点肉腥就没了章法,后来伺候久了,他这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这位活祖宗真折腾起来,圣人都抗不住,何况那位主子还情根深种
“心里有点事,烦的狠。”赵毓不理黄棕菖这个话茬,另说,“黄瓜,我总觉得雍京城银价要出事,而且是要出大事。”
黄棕菖一摊手,“您不是有高招了吗等下山,到那个啥地方,抄了他们的银窖,多弄些现银到西城下注,就买银价跌,那还不得把现银的价格打到脚后跟去喽”
赵毓一听,就拍了拍黄棕菖的脑袋瓜子,不咸不淡的说,“黄瓜,我看你这个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做久了,脑子都要被朱砂塞住了。瞧你这话说的,一张嘴就抄家,这话真轻巧,那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黄棕菖不以为然,“他们不是卖那个什么鸦片吗那可不是好东西,我见过徽郡王吸这个,他也想戒,结果弄的身子骨虚掏,大脸蜡黄,全身骨头就跟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但是没法子,他戒不掉,只能再吸。开烟馆的都不是好人,好人哪能吃这碗饭”
赵毓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可是,咱们大郑国法可没禁鸦片。那些人,虽然做的是断子绝孙的勾当,却不犯王法。”
黄棕菖听着也是这个理,就点了点头,他坐在赵毓对面,“那,祖宗您说怎么办”
赵毓则说,“先不说这个,鸦片这个事情目前还不是心腹之患,我怕的是,万一雍京银价被打的过低,也要出乱子。”
黄棕菖问,“怎么”
赵毓,“户部马上要收税,如果此时银价过低,收上多少东西,是要折算成白银的,那么,能兑一两银子的东西就少。比如,往年户部一两银子能兑大米二石,也就是四百斤大米,今年可能只能兑大米一石,这顷刻之间少了二百斤大米,你让户部这个本来就得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衙门口,到哪里给你变出那二百斤大米”
闻言,黄棕菖呲牙乐了,“祖宗,您这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我懂事读书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司礼监,我翻遍了户部历来的书册,自从户部以白银开始计税那一天开始,银子可从来没有贱的时候。咱大郑幅员辽阔,人丁兴旺,繁华盛世,但是,缺白银。”
现在市面上的白银一部分采自浙江福建交界处的云和的银矿,还有就是市舶司与西洋通商,以丝绸、茶叶还有瓷器换的白银。
可是,不够,似乎永远也不够。
不够,而天下人都想要的东西,价格就贵;反之,则贱。
“也是。”赵毓点头。
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才知道哪里窖藏了大量的现银。
今早,文湛在他耳边说情话的时候,赵毓就忽然反应过来
如果说文湛对他的迷恋如同天下对白银的渴求,那么,多少都不嫌多,而,多少也不足够。
此时,之于文湛来说,他对于这份感情就会过于看重以至于患得患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