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吃了半块,另外半块递给文湛,他却没有接。
皇帝伸手,手指微微压住赵毓后颈,将他向自己面前微微压了一下。
他就在赵毓的嘴边,舔走一些点心碎渣。
赵毓笑着,用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喜欢吃,给你吃这半个,这个很甜的。”
文湛,“不,这样更甜。”
赵毓,“好,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文湛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那位屠明珠,最后怎么样了。”
“我看,她的事情就这么模模糊糊的更好。老钱那边肯定不会再找麻烦了。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黄瓜,还看见我同黄瓜依然很要好,那真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摸不到底啊。等过了这一阵子,我让周熙再叫上屠明珠几个局,蒋家看到她在老钱眼皮子底下老钱都不敢动作,估计也要偃旗息鼓。只要防着他们暗自下黑手,屠明珠的事情就可以先告一段落。至于老钱和兰芝社,”
赵毓看了看文湛,文湛又倒了一盏普洱。
赵毓,“屠明珠手中有好东西,那阙、陈、董、眀四家可是实打实的士绅家族,他们在漕河能坐大到这般田地,就是因为身上有功名,不纳税不服徭役,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厚爵却比那些高高在上的进士翰林更难斗。”
文湛,“江南大好土地在他们手中,不纳税不服徭役,小民百姓纳的赋税无法运到雍京,朝廷一年在那几个县只能收折价一万两白银的赋税,而一个县为过境的二品大员送的川资路费就在一万五千两。真是百姓苦,朝廷也苦。”
赵毓,“这么惨呃,那些饱读诗书,每日子曰诗云的清贵大人们对于这样的事情就没有一点办法”
文湛,“有。加农税。”
赵毓,“这是再刮一层地皮。这些清贵的大人们真的拿我们读不了书的草民不当人看啊。要是我,我也弄他们只是,”
文湛,“什么”
赵毓又咬了一块百果糕,凑过去,“我嘴角还有,你吃不吃”
文湛愣了一下,才微微低头,轻轻亲了他一下。
赵毓笑着说,“那些是读书人,世上最难惹的就是读书人。凡是惹了他们的人,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圣人,没有一个有好名声。”
文湛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赵毓,“大郑历史上几代君王,就因为动了一点士大夫手中的土地,增了一些朝廷的赋税,就留下一个一个残暴好色坑儒的名声。文湛,你也要这样做吗”
文湛,“不这样做,又应该怎样做”
赵毓看到文湛随便放在手边的书。
翻开。
那是苏东坡的晁错论。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
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于不可救。
盛世,看似太平无事,其实很多隐忧掩盖在那一层繁华之下,如果静观其变,最后可能会到糜烂不可救的境地。
文湛,“开了海运之后,同时就是彻底疏通运河。这条运河一定要在朝廷手中,而不是沿途那些地方势力手中。还有,朝廷一定要有一个稳定的有效的收税的方式,像现在这样看天吃饭,不成。”
赵毓,“这可是要挖那些士绅的祖坟。青史就是那帮子有土地的读书人写的。你做了这些,难道真想千秋万代之后,在万年吉壤前面也立个无字碑表示自己大度,千秋功罪,任人说”
文湛,“我立那个做什么浪费一块好的汉白玉。只要你也在万年吉壤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