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行,我明天一早就过去。这次我娘要是再不开殿门,我,”
宋尚宫,“不管怎么说,爹娘不能丢下。你爹去了,先帝也去了,这个世上你只有你娘了,总不能为了那位,亲娘真不要了吧。”
赵毓没说话,看着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尚宫,“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宫门落锁早,我先回去。”
将宋尚宫送走,赵毓一口安生饭没吃到,就看见崔珩推门进来。他身上已经换了常服,暗色的绸缎袍子上用暗色的金丝银线绣着松柏,绣工细致到甚至柏树上的清霜也隐约分明,他这身显得华美又不扎眼。崔珩人都进了门口了,还看外面,“那位不是宋尚宫吗,她过来做什么怎么,宫里的娘娘又看你哪里不顺眼了”
“别管人家了,先管管你自己吧。”赵毓就站在他身前,凑到他脸颊旁,嘴角边,还有身上仔细闻闻。
崔珩想要轻轻推开他,赵毓却反手一把抓住他,抬手,开始解他领口的扣子。崔珩就这么站着,看着他。赵毓将崔珩的袍服解开,里面的白色软丝的里衣,顺手,也脱下。崔珩肩膀就裸露了出来,上面裹着层层白布,没有血迹。可是赵毓去抓崔珩的手,他的手却没有任何力道。崔珩肩膀的伤比尹明扬要麻烦,那是被利箭洞穿的地方,必须从里到外慢慢愈合,与希望的事情相反,他的伤不但没有愈合,反而从里到外溃烂了。
赵毓,“这么重的烟膏味道,我就知道你身上有重伤。春天我伤了你不让我用这个,这一次我也不让你再用了。悬崖勒马还不晚,真要是成瘾了,你就彻底毁了。我总说我爹就生了我一个,身边没有手足,当年宫里那些兄弟姐妹又不是我的,其实,到最后,这个世上,唯一同我骨肉血脉相连的兄弟只有你一个。你要是出了事,世上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赵毓让崔珩坐在桂花树层层遮挡的凉亭中,自己回书房拿那个樟木箱子。他将箱子打开,先拿剪子将崔珩肩膀裹伤的白布剪开,此时仔细看,那伤口果然有些肿,虽然表面愈合,但是内里已经溃烂,好在伤口面积并不大。赵毓让人将这些针、刀子、剪子、镊子和夹子用水煮开,用火燎一遍刃,最后开一坛子烈酒全部泡好,他自己仔细洗了手,用一块布巾遮挡鼻子与嘴,随即拿起来细刀切开了崔珩肩膀上有些肿胀的地方。
皮肤裂开,脓血流出,为了彻底清理,赵毓用烈酒一遍一遍洗着崔珩肩膀的伤口。这一次,没有麻沸散,没有阿芙蓉,什么也没有。崔珩却异常安静,他只看着赵毓,似乎那个桀骜不羁、野性难驯的宁淮侯是个泡影。
赵毓,“既然伤了,就应该在家中好好养着。”
崔珩看着他,“我对不起你,尹徵是在我手中丢的,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赵毓帮他处理好伤,换了干净的白布重新裹上。此时,他也知道崔珩疼的厉害,却没有办法。崔珩依旧端坐着,他脸色发白,额角鼻尖上已经渗了一层冷汗,手指攥成一个拳头,用力到手臂上青筋爆出。
“你没有对不起我。”赵毓,“你离开雍京时我就说过,你有王命在身,你需要做的就是将何初云完好无损的带回雍京,其它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尹徵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去找他。”
“我对不起你。”崔珩,“承怡,这辈子我就对不起你一次,让我后悔了半辈子。我不想再出点什么事,让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赵毓叹口气,“什么年代的陈谷子烂芝麻,还提它们做什么”
赵毓也有些累,坐在亭子的石头栏杆上。今年雨水大,他这个园子中的花草树木好像都成了精,均是枝繁叶茂,他们坐在凉亭中,被桂花树,蔷薇丛,还有十株茶花遮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