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是诸如什么内阁的大学士,侍读学士,国子监的祭酒,外加一些隐居山林或是雍京闹市或是朝堂上的那些硕儒名士。一个一个都是当年内阁首辅政杜皬油的爆阳澄湖大闸蟹的做派,摇晃着脑袋瓜子曰经史、子曰,
不过,自从文湛登基之后,这里就彻底变成了帝王行宫,外人无法进来。
赵毓在湖边钓了半天鱼,没有半分收获。黄枞菖帮着他,他们折腾了半天,才用笊篱捞上来一条草鱼。
赵毓拎了拎,“看着还挺肥美的,有两斤了吧。”
黄枞菖,“红烧”
赵毓摇头,“把鱼肉片下来,打边炉。”
黄枞菖,“啊,那是啥”
赵毓,“火锅。”
黄枞菖,“呃,,祖宗在外面时间久,总有一些新鲜花样,连吃火锅都说的这样清新脱俗”
这两个拎着活蹦乱跳的草鱼向回走。
没想到,他们在回廊的尽头看见一少年,全身是白色的缂丝锦袍,绣着龙纹。
“糟糕,太子”黄枞菖忽然想起来,“今天太子奉诏晋见。内阁司礼监抄送了内阁的邸报,太子过来送功课的。我想着他觐见完毕就回宫了,没先到在这里遇到了。祖宗,您不见太子就绕个道,我得去磕个头。”
那边,储君已经看到了赵毓,和黄枞菖。
赵毓。
两年前,景王勾结禁卫军统领反叛,南苑围猎的时候变起肘腋,皇帝杀出重围却重伤昏迷,当日文湛弥留之际只是模糊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太子听不明白那个名字是什么怡,但是,柳丛容听得明白。
于是,三天后,太子就见到了那个人。
赵毓。
那时,太子还不是太子,他还只是一位没有王爵没有恩宠的皇长子,即使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当时,他的侍读学士在皇帝寝殿外对他说,“大殿下稍安勿躁,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除去景王,现如今在京的亲王有五位,哪位都比您资历深厚,一动不如一静,您要学会坐山观虎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杀了他。”
赵毓陡然打开大殿的雕花门,一脚踢翻了侍读学士,扔过来一把长剑。
“妖孽,狐媚惑主的妖孽”侍读学士被他踢的起不来,只能爬在殿门外,颤抖的手指指着赵毓,想要骂,也骂不出什么花活,只是旧话翻来覆去的说,“国之将亡,妖孽尽出”
赵毓一脸苍白,他却不看那个骂他的侍读学士,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大皇子。
“你是我父皇的男宠,你想杀人灭口”
“我不是你父皇的男宠,我现在对杀人灭口这种小事也没有兴趣。”
赵毓指着那个侍读学士厉声说,“我让你杀他,是因为他作为毓正宫的学士,却教你一些人浮于事的混账道理他是臣子,他可以坐山观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只要躲过这场灾乱,他可以另捡高枝,转过天,他照样可以高官厚禄
可是你不行。
你父皇就躺在寝殿里面,随时可能会死。只要圣上一出事,天下无主,在京的亲王,外面手握兵马的藩镇顷刻之间就可以将祖宗留下的千年社稷陷入万劫不复”
“杀了这个人,换上你的朝服去微音殿,坐在那把椅子上。让朝野看看,皇族还有人。”
大皇子恐惧到颤栗,“你让我谋朝篡位”
赵毓,“我没有让你谋朝篡位。”
大皇子,“可是,如果我今天坐上去了,明天,不,也许今天晚上我就可能会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