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赵毓长的好,其实他长的好还是不好文湛已经感觉不到了,对他来说,那个人就是他,也只是他。
“放心,我死都会活下去的。”赵毓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结果这句话还被他说的咬牙切齿的,“不会再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们的命运从来都是荆棘铺地,面前是万刃刀锋,每走一步都被会切割得血肉模糊,行差踏差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但是,既然决定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这样独自面对。
宁淮侯崔珩和他府邸有头有脸的人俱跪在崔府正门外。
暴雨将他们快要打进泥土中。
皇帝扶赵毓下马,在蓑衣下揽住他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手臂上尽是一片腥甜。
“伤口裂开了吗”
“好像是。”
“疼吗”
“可以忍。”
其实现在已经无所谓忍不忍了,赵毓发热烧的已经快糊涂了。
他看东西已经看不太真切,却看到崔珩像一个湿透的蘑菇一样,被种在冉庄崔府的大门前。
“老崔,你怎么被种在这里,起来呀。”
他去拉崔珩的手臂,却发现自己似乎怎么也拉不到他。
然后,他就被谁给抱进了崔府。
后背崩开的伤口需要缝合,高热需要灌药汁,喝不下去,吐了再灌。
赵毓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屋子中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睡睡醒醒的,吃了很多汤药,最后,不知道被谁把嘴巴中还塞了几片老人参的薄片,一口又甜又苦的味道。
终于,他睁开眼睛,天也不旋了,地也不转了。
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醒了”
赵毓眼前是文湛,憔悴的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死不了。”
他说着,居然还笑了,就像依然是很多年前毓正宫那个最明媚的少年。
这些天,崔珩已经把善后的事情全部处理完。那些死去的人的家人得到抚恤,洪丁留下的铺面和生意已经是空壳子,可也需要仔细盘点筛查,即使一无所获,却可以存档,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那个人不姓洪,他姓浑,名字应该是撒怜丁。”赵毓对崔珩说,“他是西疆沙州或者是瓜州或者是肃州人,具体哪里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年那我就在敦煌,”
外面有人挑起帘子,文湛走进来,崔珩连忙起身,以君臣之礼跪了。
这个人就是有本事,他可以在背后将皇帝骂成狼崽子,但是当面的时候绝对没有丝毫僭越的地方,即使是最严苛的御史言官也无法挑剔出他在御前有任何毛病。
赵毓等他起来,被重新允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才接着说,“这个浑撒怜丁应该是那一带的地头蛇,手中有私兵。当时他们从西疆十六国向中原贩卖女奴,我看他们实在不像话,就从他们手中抢过一些波斯舞女,那些女孩子有些才十三四岁,就被迫做皮肉生意。
有一次,我和那个撒怜丁同样驻扎在敦煌外,我们救过的一个波斯女孩子懂那边的地势,是她告诉我,那一年春天圣山融雪会引发大洪水,这样的洪水几乎是二十年一次,并且洪水应该会顺着早就被黄沙掩埋的河道流淌,所到之处必然会导致灾难。
当时我们驻扎的地方就是那条河道,我听那个姑娘的话,就撤走了,而那个浑什么的撒怜丁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依然还是在河道上驻扎,结果,洪水半夜来了,浪头有一丈高,直接把他们全部淹死。我当时以为他早死了,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