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问题就在这里。”赵毓用勺子搅动鸭汤,撇掉那层油,“冉庄本地就有大官商崔氏,祖祖辈辈就在那里,树大根深。可是这姓洪的人家新到冉庄,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在崔氏的控制之下还购买下冉庄大街上不错的一些铺子,做起来不错的生意,这本身就有问题。”
赵毓接着说,“崔氏现任当家就是宁淮侯崔珩,这个人我了解。他吃得多心眼小,卧榻之旁绝对不容许他人安睡,这姓洪的人家能在崔珩的地盘上一年之内有这个局面,真是不简单啊不简单。还有那家的姑娘,”皮肤白皙,眼睛珠子淡一些,有些西疆色目人的底子。
文湛,“那姑娘怎么了”
“没啥。”赵毓喝了两口鸭汤,也就不喝了,倒是不腻就是有些腥味,他现在胃口还没有恢复,还要再等等。
文湛,“赵格非就在冉庄,你不担心”
赵毓,“她现在就在饮水斋,我临走的时候给她画两个圈,让她别出来。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那边一定会告知我的。哎,其实我只是想着来一天就走,没想到病了,真是千算万算,老天还有一算。”
他这病说是骑马一夜未睡又落水捞人激出的病症,不如说心病。
文湛忽然问他,“如果那天不是在他的别苑,有人落水,你救吗”
赵毓点头,“救,人命关天。”
他沉默着,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过两天,等他体力恢复了正好去一趟寿春宫,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那个人。
赵格非再看到她亲爹时候,已经快清明了。他终于从外面走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布袋,里面是纸钱。
“闺女,走,上坟去。”
“亲爹,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两道声音同时喊出来。
赵毓,“扛活去了,不然你在这里的吃喝住店还有衣衫裙子的钱没法出。”
“啊”赵格非忽然异常内疚,“亲爹,那你以后别做事了,我们就自己在家中住,后院开点地自己种地自己吃。我还认字,可以去给别人写信,也可以去别人家中教人家的姑娘读书赚一些束脩。亲爹,没事,以后我孝敬你。”
赵毓没想到自己心口胡诌的一句话竟然让赵格非能说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话语。他竟然有一些老泪纵横了。
“闺女,你是我亲闺女,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那还不是天经地义你老爹还没到七老八十,要你孝敬的时候。等以后你长大了,有事没事回来看看老爹,我也就能割目,哦不,瞑目了。”
闻言,赵格非那一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活生生的热烈的感动被赵毓的文盲选词又给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赵毓去结账,同时将想要吃什么的菜单一并给了饮水斋。
从今天开始算,一直到端午。一日三餐,外加两顿茶点,虽然不至于顿顿鲍参翅肚,可是也算是有鱼有肉。
这趟去扛活,亲爹果然赚了不少。
坟地。
赵格非从来没有在冉庄扫过墓,因为他爹的身份在云中是个非常隐晦的话题,所以,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赵氏祖坟。
这是她第一次来。
这里就只有两个坟头。
荒,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