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你跟崔侯有仇是怎么的”
“没啊”尹桂宝儿,“宁淮侯崔珩,那可是正宗的外戚,有钱,真有钱,等闲礼金根本送不进崔家大门。”
皇帝问了一句,“这是,令尊大人的意思”
“不是,这是我的意思。”尹桂宝儿,“我另外拿过来的东西,我爹的意思好像是绕过崔府大门,但是我想着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看看姐夫是不是偶尔认识一些手眼通天的人,能把东西给崔侯抬进门”
赵毓绕着这个木箱子走了一圈,看见里面还随着一本册子,他拿起来翻开看,账册。
这次尹家让人去雍京送钱收礼人的名单。
他一页一页翻着。
文湛到不着急看名册。他这位君王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满朝的官员尽数恪守郑律大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还是其次,朝廷户部账面上的俸禄根本无法维持一个衙门的运行,于是,外省的火耗,军队的吃空饷,雍京重臣的冰炭敬都是 说不得的规矩。
只是,隐藏在书案之下的规矩,才是人间真正的规矩。
尹桂宝儿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抬头看着赵毓。
此时,窗子打开,初春的阳光带着和煦照进来,似乎正打在赵毓的额头上。
他低着头。
尹桂宝儿忽然有些诧异。
赵毓的五官柔美细致到了极致
按理说他很熟悉这个人,他们是至亲,一年中很长一段时间都聚在一起,赵毓的脸他看了无数遍,他曾经自以为非常熟悉,现在看,最熟悉的也许就是最陌生的。
尹桂宝儿原来只觉得这位落魄姐夫长的非常斯文,眉眼什么的都顺眼,却也没有很出众,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瞎了眼。
他这个纨绔自诩对于人的相貌尤其是好相貌了如指掌,他也的确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就比如此时的赵毓。
他的脸,眉眼的形状,鼻子的高低,还有下巴的弧线,无一不似那些雕刻大师耗尽了时光与熬干了心血一刀一刀剜刻出来。那是世家子弟特有的颜色,几代人甚至是十几代人高门联姻最后结出的骨血。
不耀眼,却无可挑剔。
云中第一美男子谢家五公子在赵毓面前都会稍嫌艳俗。
淡极始知花更艳。
尹桂宝儿这个纨绔的脑子中忽然想起来子虚乌有写的那个话本里面的一句诗。
还有,泪痣。
赵毓的左眼下面有一颗红色泪痣,秀艳红润,像珊瑚凝结的眼泪。听人们说,长那个的人命不好,似乎一生会流很多眼泪。尹桂宝儿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摸摸赵毓脸上的泪痣,是不是真的,会不会被擦去
他抬起了手,
“哦呜疼疼疼”
他的手腕被旁边那位六哥攫住,似烧火的钳子,想要活生生把他的手腕扯断。
“六哥,松手松手。”
赵毓看账册被打扰,看着嚎叫的尹桂宝儿,“怎么了这是”
文湛松了手。
尹桂宝儿捧着手腕到赵毓面前,“我就是想要摸摸你脸上的泪痣,六哥不让,还捏我。姐夫你看,都青了。”
赵毓奇怪,“我脸上的痣有什么好摸的,谁身上还没个这个玩意桂宝儿,你左屁股上还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呢”
“啊姐夫,你怎么知道你偷窥我”尹桂宝儿臊了个大红脸,赶紧双手护住自己的屁股。
“你小时候尿床,我给你换裤子的时候看到的。”赵毓莫名其妙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