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娘说,要你给花骨朵儿找个好人家。你手头要是紧,闺女的嫁妆我们老尹家出。老娘还说了,这花骨朵的姑爷呢,也不要多有出息的,家境平稳一些就好;不用什么王公贵胄,只要公婆和善;哦,对了,还有,不能要那种娶小老婆一娶娶一窝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当老公公的这样,那儿子有样学样,好不到哪儿去”
尹桂宝儿说了半天的废话,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说啥,“这几个盒子的珠宝首饰都是二表舅母,哦,姐夫可能不认识,她家老头儿一直在福建做水师,她这次跟着老头儿进雍京述职,好像听说搭上了谁谁,姐夫你别瞪我,我也不记得是谁了。反正就是,她家老头儿好像发达了,然后,那个二表舅妈过来,跟咱娘说,想要把花骨朵儿送进宫去。”
“送进宫”赵毓一愣,“进宫干嘛,养花”
“什么啊。”尹桂宝儿有些痛心疾首,“是被送去后宫。”
赵毓的脑子中有坑,他无法把闺女和文湛联系起来,听尹桂宝儿这么解释,他马上就明白了。
“哦”想到这里,他看了文湛一眼,发现皇帝把手中的茶盏放下。
这一次,皇帝的那双眼睛如同雍京外的镐水一般,黑沉沉的,无波无纹。
赵毓,“这是岳母大人的意思”
不知道怎么了,尹桂宝儿觉得一向温和的姐夫有些阴冷。
“什么啊”尹桂宝儿,“我娘当时气的把锅给砸了”
赵毓,“锅”
尹桂宝儿,“当时后厨蒸了八大碗,咱们云中不是冷嘛,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厨子把正好的东西用整个锅抬进来慢慢吃,结果那个二表舅妈一说话,咱们老太太就掀锅了。我从来没见过我娘发那么大的火。”
气氛有些不对。
尹桂宝儿看着赵毓,又看了看文湛。
“这六哥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不是咱们老太太清高又矫情,感觉给皇家做妾委屈咱们姑娘。俗话说的好,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们人都是皇上的,臣女进宫侍奉也是分内。只是这花骨朵儿身份太低。姐夫你说说,要是闺女姓尹也就算了,可是她偏偏是你这个草民的女儿,进宫肯定做不了娘娘,一定得是那个端茶递水,再惨,指不定还得去端夜壶。咱们家千娇万贵的闺女进宫去端夜壶,老太太听了能不生气吗再说,当今圣上他老人家,”
文湛忽然开口,“他老人家”
“嗯,皇上他老人家。”尹桂宝儿纳闷这个六哥为什么插话,他看赵毓,而后者捂住额头,没看他。
文湛道,“尹公子怎么知道皇上是老人家”
“六哥,您这是寒掺我。”尹桂宝儿,“我虽然跟我姐夫一样,挺不学无术的,可我又不是不识数您看,今年是元熙十三年,咱们的皇上是十四年前登的基,这一般来说,皇上登基的时候肯定正在壮年,算年轻点,也得小四十了。现在过了十四年,正好是五十多,不到六十。俗话说的好,人活七十古来稀,再来十年,皇上也就古稀了。再说他身份尊贵,大家尊重一些,说他老人家也不过分。是呗,六哥”
皇帝,“”
赵毓把一直挡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桂宝儿,你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本来以为这个话茬就算接过,结果文湛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皇帝登基的时候十九岁。”
尹桂宝儿一惊,“这么年轻这十九岁,十三年,哦,皇上今年三十二岁,这比我姐夫还小四岁哪”随后,自己感叹,同时唉声叹气,“人比人得死。姐夫,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功业,再看看你,诶,”
赵毓站起来,“你要是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