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月听到赵毓用貌似纯正的古楚语读楚辞之后,赵格非看书看的愈加勤奋。
她原来一直觉得自己亲爹是文盲,结果发现一个人其实很难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即使是把她抚养虽然有一多半的时间她住在外祖家长大的亲爹,她也不是完全了解,这让她有些沮丧同时欣慰。至少不是朝夕相对的亲爹,对方有些秘密还是可以容忍的,不然她会感觉自己更白痴。
赵格非回屋之后,赵毓歪歪了脖子,拿着茶壶继续喝水。
忽然,院外有声音。
“您是罗大狮罗先生吧。我听姐夫提到过您,说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原本以为您应该已经是白发苍苍,没想到您如此年轻”
赵毓这个小破院子和另外一家人比邻而居。
那家主人姓罗,名叫罗大狮,是位老先生,开馆授徒,他身上还带着功名。虽然罗老先生的院子小,可是人家可以正式的面南背北,而赵毓这等草民的屋子就得必须斜着,门口也是拐进来的。
罗大狮喜欢大清早在院子门口打太极拳。
他练了一圈,正冲着苍天吞吐云雾,高声嚎叫,以吸收天地精气的时候,院外人嘶马叫,来了一队人马。
一个穿着花红柳绿的少年下马,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问候。
罗大狮虽然还是认不出眼前人,但是面对这样一张笑脸,说话又这样奉承的华服少年,实在是不把嘴角咧到耳朵边上都不成啊
“我是罗大狮,您是,”
“在下姓尹,名徵,是故赵夫人的亲弟。”
罗大狮这才恍然大悟,“赵先生的内弟失敬,失敬。”
“罗先生,我姐夫在家吗”
“在,在”罗大狮笑的好像蜂蜜豆腐脑一样,“尹公子,您跟着我,我为您带路。”
罗大狮与尹徵一前一后走进来。
赵毓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好像是上辈子失散的兄弟。
罗老先生离开的时候,尹徵还很周到的送他到小院门边。这面一边说着罗先生慢走,那面一边让他不要出来送了,此时,这二人才依依惜别,活像演了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十八相送。
尹家有两个小厮跟着尹桂宝儿走进来,此时垂首站立,手中平举着两个长木盒,一人一个。
赵毓相当意外,“桂宝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岳母大人不是死也不让你出云中的吗”
“紧要事,不止一件。”尹徵凑到赵毓耳朵边上,“姐夫,这些事我只能跟你说,跟你一个人说。”
“成。”
赵毓揪着尹徵的袖子回屋,一到门口,陡然站住。
不成
屋子,里面,有人。
“姐夫你要停也说一下,走得这么急,停的这么急,撞到我鼻子了”
赵毓低声哄着他,“你先到那边的屋子等我一下。”
尹桂宝儿,“神神秘秘的,为什么你屋不能进姐夫,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屋子里面有娇娘我明白,我姐走了这么多年,你早该续弦了,这么多年你还单着就是因为花骨朵。姐夫,你要是怕娶了后妈对花骨朵不好,把闺女送到尹家,有我娘在,有我奶奶在,没人敢欺负咱的花骨朵”
吱呀,一声。
赵毓房屋的门从里面被推开。
文湛就站在门边,没有向外迈腿。
大清早阳光泛着青,青白耀目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皇帝那一对如同鸦翅一般的眉格外的黑。
“男,,男人”尹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