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倒是不脏,就是有些尘土。
赵格非拿着个掸子先清完尘土,再用抹布擦。
正忙着,听见前院有人推开门,她拿着鸡毛掸子过前院,看见客人来。
这位应该是男子,一身深蓝劲装,外罩丝锦大氅,容貌极秀美,带着模糊性别的清丽,他用双手推开门。
“黄瓜叔,您过来了”赵格非有些意外,又其实没有那么意外,“我还以为过两天才能看到您呢。”
那个人并不说话,只是对着赵格非温和的笑了一下,随即侧身,谦卑而恭敬的躬身弯腰。
他身后走进来另外一个男人。
纯白色的貂皮大氅,身上是黑色丝袍,料子上暗绣着一些水波纹,在雪光下显得华贵异常。
他身上的衣物熏了浓重的香,犹如瑰奢。
“六叔。”赵格非恭恭敬敬的对着他福了福。
说来奇诡。
赵格非知道这位六叔与她亲爹其实很亲近的,据说和他爹有过命的交情。
他们幼年就相识,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小的时候还在一个碗里吃饭,一床睡觉。
哦,现在有的时候也是。
不过似乎没有再在一个碗里面扒拉过东西,至于是不是一床睡,那是她亲爹的事,她不管,就如同她亲爹也从来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压着她一样。
总之,她亲爹和六叔很亲近。
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六叔,是娘亲过世。算起来,也有许多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格非从一见他就感觉冷飕飕的,这种冷是透骨的。
虽然他也会温和的笑,但是那种笑和亲爹的笑完全不一样。她亲爹赵毓可以笑的让人感觉明天是有希望的,一切苦难都可以过去。
而这位的笑,,像冬天的冰湖又或者是雪线上的慕士塔格峰昆仑的西端,皆是冻土,没有生灵,仅余下一片荒芜,永生永世。
“你父亲呢”
又是雍京官话。
他们这样的口音比雍京市井口语软,正,干燥,不油滑,带着那么一丝千娇玉贵的味道。
“他,”
赵格非正要说,就听见院门外她亲爹赵毓的声音,“这大正月的还劳烦大娘带着师傅跑一趟,多谢多谢。”
门被推开,她爹赵毓领着人进来。
他一眼看到那位六叔,仅仅说了一句,“过来了。”
随意中带着亲近。
“呦,黄瓜,你也来了。你们先到正房坐一下,我后院的柴房塌了,这不找了人过来修,一会儿忙完了招呼你们。郭大娘,这位师傅,请请。”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柴房的顶棚在那位估计是喝多酒耍钱的什么师傅手中,也不过是一下午的活计,不难。
赵毓交代完,他让赵格非从钱袋子中拿了一吊大钱,穿了红线双手给那位师傅,说了两句好话,还烧水冲了一碗热茶,这才和郭大娘到前院。
他也让赵格非给郭大娘点茶钱,人家大正月的跑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一会儿忙活完了正好可以回去喝酒打个八圈。
“不用,不用。”那位郭大娘连忙推辞,“咱们街坊邻里的住着,这点事儿都不算什么。”
赵毓见郭大娘当成推辞,也就把铜钱收了起来。
“您也里屋歇歇,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