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格非感觉这一路很顺。
封冻的路面适合快马疾驰,第二天,他们就到了黄河边。此时的黄河已经上冻,父女二人不用撑船骑马就可以横渡黄河。赵毓选择从梁川渡河,又在五台拣了崎岖的山道过太行山。
路有些难走,但这里却依然可以骑马。
“这是一条行军的密道。”赵毓对赵格非说,“当年我在你外祖父军中效力,有一次从他的一副秘密布防图上看到,就记了下来,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这条路依然畅通。”
赵格非知道她亲爹当年在外祖父军中做过参将,也立过赫赫战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敕封诏书上没有他的名字。赵毓,似乎是被所有人遗忘的一个名字。
混乱的响声,马蹄飞奔。
此时,对面道路上疾驰而来十匹快马,其中五匹马上有骑手,他们全身暗色劲装,剽悍凶猛。走近了,赵格非看见他们的衣服上暗隐的繁复花纹,另外,每个人背后裹着三尺长的牛皮袋,不知道装着什么绝密的东西。
山路很窄,赵毓父女与对方人马狭路相逢。
双方勒住马,那边一位骑手向前逼近一步,“你们是谁”
此言一出,这位骑手背后的人已经将手按在他们腰间的佩刀上。
那位骑手又问,“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是兵部秘建的行军道路,一般百姓如没有兵部勘合,借道者死。”
赵格非听见她父亲用很纯正的雍京官话答道,“赵毓,冉庄人士,偕女格非回岳家为亡妻扫墓。”
如此简单直白,没有任何解释。
赵格非已经对方会继续追问,或者直接动手,结果那些骑手再听见父亲说完就已经将按在佩刀上的手指松开。
那位骑手问,“赵先生,可有凭证”即使他依然没有让路,可是声音却随和了很多。
赵毓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绿色的翡翠玉牌。
那位骑手看见之后,脸色如同六月的天,原先还是晴空万里,刹那之间就乌云密电闪雷鸣,并且他那个姿势立刻就要滚鞍下马跪地,赵毓拦住他。
“几位是缇骑秘使,后背的牛皮袋上有内阁红封,必然是公务在身。在下一介草民,不敢耽误各位大人的正事。格非,下马,让路。”
“是,父亲。”
赵格非与赵毓下马,扯住缰绳,将马匹带到一旁。
“下官梁十一谢过赵先生。”
那位骑手于马鞍上抱拳拱手,却不再礼让也不再客气,他手一挥,率先用双腿夹了马肚子,胯\下骏马已如离弦利箭一般冲出,他后面的四个人八匹马随即跟上。
等待他们走远,赵格非晃了晃神,发现她亲爹赵毓拿着皮水囊喝水。
“亲爹,我舅猜的对,您原先也在雍京城做过官的吧您刚才那个样子太威风了,比当年您拿着竹竿帮咱家的芦花鸡大战对面的黑公鸡还要英明神武”
闻言,赵毓口中的水有些变了味道。
他感觉自己似乎咽不下去,可是又吐不出来。
随后,他叹口气说,“这官嘛,你亲爹我真的没有做过。不过当年我在雍京呆过几年,认识几个朋友。这些年过去,那些朋友也散落的七七八八,有的已经故去,有的瘸了一条腿,还有的,,还有几个倒是位高权重,也算卖给我面子,让我可以扯着他们的名字狐假虎威。不过人情终究不能随便滥用,偶尔要命的时候拿出来唬人到还事半功倍。”
他把水囊给了赵格非,让她也喝口水润润喉咙。
“时候不早了,咱们赶赶路,晚上能到阜平吃炖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