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突破期快到了吧。”邀青跟着戳了戳“他修为涨得实在太快了,我还从未见过有这般速度的人。”
“以他的速度,只怕过几日就可以进入元婴中期。”话虽如此,阎长星眉目间却含着一丝忧虑“修炼以稳为重,太快不是好事,根基不稳后患无穷。”
“罢了,”他越说越担心,撑着桌子站起来“我去看看他。”
巫马元翰睁开眼,他已经在榻上昏睡了半个时辰。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终于开始放缓,溪流般潺潺流淌在筋脉中。转化传承的力量就像愚公移山,一点点移到自己丹田里后还需要耗费时间化为己用。若换了常人,此时必定亦步亦趋,寸步难行,但他修炼过一世,对自己的身体与所行之道了如指掌,因此大多时候都还算轻松。只是由于他的身体尚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力,所遭受的痛苦自然也数倍于从前。
他僵硬地坐起来,这才看见阎长星就坐在他身边。他的身体刚刚恢复知觉,连神识都迟钝了许多。
阎长星带着一些打趣问道“我以为你在修炼,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休息了片刻。”
“做梦了”阎长星逼近了些“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嗯。”
阎长星冰凉的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的面颊,感受着他极轻的颤动“梦到了什么”
“梦见你,梦见我们一起住在山上。”
“哪儿的山”
巫马元翰捉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那儿形似太阳的印记依旧在发热“云遮山,我们在那与世隔绝。”
云遮山很远,像浮州的天山,它通体埋在云浪中,是一处隐在阵法里的秘地。
阎长星调整了一下姿势,舒适地半躺在软榻上,男人胸膛散发出来的热量从他的指尖流入全身,他懒洋洋地继续问“还有呢我们在那儿都做些什么”
“我们有一座青砖房,家中两个院子,前院栽了些花草,挖了个水池,后院养了些马和鹿。”
巫马元翰不急不缓地说着。
他的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里,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曾经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无比。
阎长星失去神智后常常在山上捉兔子吃,咬得血迹斑斑又会把自己吓到,带着血糊糊的双手回家大哭。巫马元翰便只得顺着他的足迹去找,把奄奄一息的兔子治得活蹦乱跳了再拿给他看,“看,它没死,你没伤害它。”
这是症状最轻的时候。后来他的眸子化成了深紫色,也记起了自己会法术,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他出不去这座山,便只能拿云遮山撒气。等连山上的灵兽都被巫马元翰拦着杀不了时,就开始伤害自己。巫马元翰没收了他的剑,一天到头紧紧跟着他,苗头一不对,便把人紧紧抱在怀里,铁一样的双臂制住他的行动,任他用灵力化剑在他身上胡乱劈砍,任他把他肩颈乃至脸撕咬得血肉模糊。
通常这样的僵持要持续半个月,直到阎长星精疲力尽为止。他被制住时总是哭闹不休,绝望的叫喊声凄惨至极,巫马元翰没有一次不为此恨自己。
彻底地闹过一次,阎长星会安静些许日子,基本上就是自己跑到山顶发呆,如果运气好还会短暂恢复神智。
巫马元翰也不敢放松,悄悄跟在他身后,陪着他发呆。他倒也试着沟通过,不知疲倦地问“你在看什么”
“看这个。”那天深夜,阎长星不知为何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歪着脑袋指了指。
此时此夜,满天星斗映在他紫色的瞳孔中,散发出妖异的光,却更令他美得令人心惊。
“我也会。”他说。
紧接着他的眸子里倾泻出明亮的天光,云遮山一时亮如白昼,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