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琴心坊的客人,便是寻欢作乐,也识得歌曲好坏,知晓高低。
这曲,如天籁绕梁三日,作词更是让人拍案叫绝,脑海中仿佛幻化出一抹倩影,似真如幻,似假还真。
连打定主意找茬儿的涂公子都因着曲调之美,不由自主沉浸在歌声中。没有人注意,桌案后的青年起身,缓慢抬步,行至楼梯口。
歌声最后一个词落下,尾音尚在,顾鸣单手负在身后,朗声大笑“诗仙李白所作清平调,适合涂才子,至于这曲便当是我与涂公子见面后,惊为天人的即兴之作了。”
“句句字字,可都是赞美涂公子的,涂公子千万不谦虚,请全收下。”
诗仙李白那是谁赞美涂公子的率先回过味儿的人,低低呢喃“这词赞美涂恭我怎么听着这么怪呢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卧槽”
“若非群玉山头见这不是赞美女人的吗”一声惊呼宛如春雷炸响,炸在涂恭耳朵边儿。
他回过神,清秀五官若五颜六色的调盘,最后化成一片铁青“霍平之”
将赞美女人美貌的词谱曲写歌送给他分明是嘲讽他像个女人,毫无男子气概。
“霍平之,你这草包王八给本公子滚出来,老子打不死你”涂恭怒气上涌冲到大脑,跟狐朋狗友冲到二楼,一间间踢开房门,却没找到顾鸣的影子。
他揪住媚娘质问,媚娘满脸苦笑“霍公子刚刚上二楼,大家都看见的,我也不知道他在二楼哪里呀。”
涂公子到最后也没找到讽刺他的罪魁祸首,愤愤不平地摔了好几张桌子,拂袖离开。
临走前,警告媚娘,不得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否则,就让琴心坊再也开不下去
至于后来这首清平调被琴心坊的姑娘们,学会唱吟,一时间成为所有权贵争相倾听的流行曲目,连带霍平之和涂恭的典故一同传遍大街小巷,由此导致涂恭名声损毁,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媚娘看似脾气软,在这权贵遍地走的京都里开间琴心坊,本事不言而喻。
另外听到清平调的人有爱诗的,连忙写下清平调。将整首诗细细读过数十遍,满脸喟叹“好一个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个想字,用的妙极了,简直拍案叫绝。”
“诗仙李白是谁我怎的从未听过,可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才子”
“我也从未听过,能做出此等诗篇,他当得上诗仙二字。不过一首敢称仙是不是自夸了些不管如何,我们出去探听一下。若是可能,我想去拜访这位李先生。”
“如此好诗,若不是今日听霍平之唱出来,我竟从未看到”
他们自然是寻不到李白的,毕竟,这时空根本没有诗仙。
这些皆与顾鸣无关。宋辉眼角带笑,忍俊不禁的调侃了一句“我从前都不知,先生原来还会唱曲儿。”而且,蔫儿坏。
唱曲二字,宋辉说的颇为轻佻。顾鸣歪倚着软榻,右手胳膊撑着膝盖,宽大袖袍垂坠。眼眸凉凉掠到宋辉的笑脸,清冷回“唱曲儿又如何乐有无数种表现形式,奏琴唱曲儿,都是其中一种。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你看不起那些唱曲儿的姑娘乐抒情,乐表怀,乐达志。那些姑娘唱曲,唱的是喜,唱的是悲,唱的是乐,唱的是和。你奏琴时,你觉得你在弹奏什么我们与她,本质上并无不同。”
“达者为师,你拜我为先生,入我门下,你便要知道我的规矩乐器无高低贵贱,音乐更无高低贵贱。”
宋辉神情一滞,抿了抿唇,很快拱手行礼,面色严肃“是,先生,学生知晓了。”
“啪”走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