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杰风尘仆仆,明显是急匆匆从外头赶回来的,身上还沾着尘土。一步跪到床榻边“殿下,我听说神医被请进来给您救治伤腿,就立刻赶过来了。”
“舅父,你快起来。”温岚赶紧伸手把孟杰扶起来。
孟杰仔细打量贺明智,少年双目炯炯有神,面庞虽然销售许多,却精神奕奕奕。一扫多日前的颓丧和阴霾黯淡,不由大喜看来,老先生能治好殿下的腿。
贺明智“舅父你怎么同这草包一块儿来了”
贺太子时时刻刻都想将顾鸣打包丢出太子府。最好是连人带包袱踹出京城这辈子都不出现在长姐面前。
奈何少年太子对悠哉坐下的顾鸣怒目而视,继续找茬“霍平之,你见了孤,为何不行礼”
顾鸣头也不抬,喝着内务府供上来的顶尖雨前龙井,语调悠悠“啊,因为草民并未见到太子殿下啊。”
“孔子有云”
“闭嘴”不等孔子云的说出口,贺明智怒拍床榻“再敢废话,孤把你丢出去”
贺明智这回见到顾鸣,总觉得对方变了许多。从前,顾鸣在他面前,行为举止之间总能露出狗腿子的讨好。
他非常讨厌对方,也是由此觉得顾鸣不是好东西。
再次见面,顾鸣表面清淡,实则句句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动不动就孔子曰,孟子曰,比太傅还烦人还不如那个狗腿子的草包讨喜
太子殿下恨不能把顾鸣淡漠平静的俊雅面庞揍成猪头,又碍于长姐,没法儿下手。
“殿下”在贺明智正盘算着,该用什么法子扒开这草包的面具时。孟杰紧皱眉头,满脸不赞同的劝说他“霍公子为了殿下,昼夜兼程赶往绿林山。千辛万苦通过老先生的考验,请神医出山替殿下诊治,殿下应该嘉奖霍公子的。”
孟杰说的很委婉,毕竟,太子已经长大,他不能越过礼法尊卑开口指责,只能暗示。
孟杰对太子和温岚公主而言与父亲无异,贺明智听到这话,眼睛蓦地瞪大,充满了不可置信“舅父,你说什么”
孟杰看似粗狂,行事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法。否则,也没办法护太子十几年“霍公子大义,令人钦佩。殿下少年意气,公子切莫生气。”
少年意气的太子贺明智遭了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颤抖着伸出手,手抖如筛糠“舅父,孤耳朵好像坏掉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这个沽名钓誉,名满京城扒着长姐想上位,害他与长姐沦落至此的草包面首王八蛋替他请来了老神医再离奇惊人的话本子,也没有这种反转剧情
相较于普通人得知救腿恩人的欣喜以及该生出的感激,太子殿下不光半点没有感激高兴,充盈大脑的只有荒谬,荒谬,荒谬
胆大包天,占据了太子殿下专用软榻数天的草包面首抬眸,双目含笑,目光越过温岚公主和孟杰,越过贺明智颤抖到天地崩溃的手指,淡然如水“我知道,太子殿下对草民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草民已经感受到了,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贺明智面无表情,总觉得顾鸣不怀好意,果然,下一句他就听这个草包说“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草民一介白衣,当不得太子殿下涌泉相报。”顾鸣如画眉目沐浴在阳光中,当的是翩翩如华,温润如玉“太子殿下,您只需对草民道一句谢,草民便心满意足了。”
贺明智在外人面前是非常端的住的,但在亲近的长姐和舅父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少年心性,满脸崩溃不能相信“舅父,你骗我”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草包,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