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学堂内气氛慢慢沉凝,安静下来。安静中,一道轻笑声悠悠响起“红肖师叔,为人师长,却故意为难后辈,逼迫旁人做她无法做到之事,这便是无上道宗长老的风范”
顾鸣单手枕于脑后,金线绣边的广袖袖口顺着滑下,露出一小截修长手臂,他姿势悠闲,散漫的仿佛看戏剧。红肖眉目调高,嘴角扯起一抹笑,顾鸣出口维护,反而应合了她的心思“顾鸣,依你之言,孤轻便该因为这点小错在寒涯壁关上三年,只因为符翎儿生气不原谅她”
红肖此言隐藏着极其恶毒的陷阱,不论顾鸣说什么,只要符翎儿不答应放出孤轻,她就会吃亏。可惜,顾鸣完全不依照红肖预定的节奏走。青年转眸,些许碎发滑落到脸颊“此事重点不在于符翎儿是否原谅,是否同意将孤轻放出。红肖师叔为宗门长老,却肆无忌惮怂勇后辈弟子践踏门规,意欲何为”
“孤轻陷害同门,触犯无上道宗门规,此乃不可赦免之罪。不论孤轻陷害践踏同门是谁,不论她犯下的错是大是小,都改变不了孤轻陷害同门的事实。冷凤念在红肖师叔面上。没有直接将孤轻扫地出门,逐出无上道宗,已经算网开一面。”论嘴皮子功夫,十个红肖也比不得顾鸣,年轻公子缓缓起身,俊逸的容颜似笑非笑,语气轻嘲“红肖师叔刻意搬出同门情谊,压迫符翎儿前往戒律堂替孤轻说情。怎么说情要戒律堂长老修改无上道宗千年来的门规养无上道宗纵容一个陷害同门的弟子继续出来陷害旁人吗”
青年姿容俊美,说话不疾不徐,然而吐出的每一个字,字字千钧,却都踩在了红肖的心口上,犹如炸雷“鸣在外行走游历,见过许多人。只是如红肖师叔这般毫无理由护短,无视门规法条欺压同门弟子的,还是头遭遇见。”
“翎儿还是掌教千金,况且如此”顾鸣低笑,下半段话不曾出口,围在四周听八卦的许多弟子却面色微白,飞速后退出一段距离。
顾鸣此话,可谓诛心。
方才趾高气昂的红肖犹如霜打了的茄子,面色隐隐发白,嘴唇微颤。来之前,她有九成把握。让符翎儿讨不到好,但不曾料到,这废柴的人皇后裔嘴皮子如此六。
且用心险恶,比自己更甚十倍。
“你,你胡言乱语”红肖怒极呵斥,奈何寻不到理由反驳顾鸣,气急败坏的模样,再无了半分盛气凌人,显得狼狈不堪“我、我不过是心疼徒弟。”
“哦,”顾鸣会意点头,男子笑起来时,桃花眸,眼尾微微上扬,俊逸的姿容间隐隐带出邪气,偏他说话散漫慵懒,极为吸引人“所以,你就只能让旁人受委屈了。”顾鸣微笑着“真是好一位称职的师父,可惜,为人师长,你却不受人以德,倒不如没有。”
“说得好。”
人群里,有个男弟子面色涨红地鼓掌,“顾师弟所言甚是,我当初若有顾师弟这般智慧勇气,也不会受他们欺辱。”红绡撞上符翎儿和顾鸣算踢到了铁板,可她从前顺风顺水。受到红肖弟子们欺负的人有许多,这年轻男弟子便是其中一个。
红肖吃瘪丢脸,受过她欺负的弟子们比谁都开心。
“师兄谬赞。”顾鸣挑唇而笑,拱手施礼,姿怡雍容矜贵。言罢,他握住符翎儿手腕,绕过人群,向外行去。小姑娘正双眸发亮,星星眼望着顾鸣,被他一拽,弄得满脸懵,茫然的问,“我们去哪儿”
“自然是戒律堂。”
年轻俊美的公子一身白衣,身形颀长俊美,站定在原地。略略回头望向脸色难看至极的红肖,叹息着说“师叔不顾脸面门规,以大压小都要请你替徒弟说情。红肖师叔拳拳爱护之心,令人感动。我等身为后辈,再是为难,也要全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