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眯起眼的时候,我看见他笑得弯起来的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池中弯月。
他肺活量大得要命,每次这样戏弄我的时候都在等我快昏死过去的时候才放过我。他整个人都因为刚刚“噗噜噜”的声音笑得发抖,指着我恶劣地模仿我刚刚的样子,还有那难为情的声音。
我又羞又气,不去理睬他,报复性地在他的天文试卷上画了两个错号。
他顿时笑不出来了。
“你在报复我。”
“我没有。”
“你有。”
“随你怎么说,”我翘起脚,心情愉快地顺手又挑出一处错,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故作严厉地朝他的课本方向努努嘴,“快继续练习你的变形术,还想要麦格教授羞辱你吗等两个小时变形术学习结束之后我会给你讲天文学的错题的。一点点慢慢来。”
提到麦格教授的事他显然心情更差了,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倒,懒懒散散,不情不愿地单手拎起书,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看。
我本想告诉他学习态度端正些,可瞥见他憔悴得要命的脸,瘦了一大圈的模样让我十分不忍心,他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累还像是没休息好,黑眼圈比我还深。
我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坐在我身侧的德拉科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与我四目相对,微微怔愣。
我也愣住了。
“看我做什么,你你快点做正经事”
我窘迫得又开始磕巴了,迅速低下头,继续批改,心里暗暗叫苦。真要命,他为什么死活不坐在我对面,非要并排坐并排坐的坏处就是我们时不时便会陷入不是你看我就是我看你要不然就是大家互相看的窘迫局面天呐。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一个上午,我几乎隔一段时间就得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忍住害羞,呵斥德拉科不要总是盯着我看,赶紧看书。而他每次也都振振有词地说他在正大光明地看,自己的女朋友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亲的时候也能随便亲,我真的是
我觉得我比厄尼那样吃饭积极得要命的男孩子还渴望午餐时间的到来,早点脱离天文塔。
冬天简直是对我最友好的时候了,四处都是冰凉凉的,我短暂地能和痛苦的正午时分告别了。至于过分暖融融的学校内部,只要少穿些就能应付。
我穿着吊带碎花雪纺长裙,在十几个一身冬装的留校学生中像从南半球来的,异常显眼。
德拉科每次在寒风中微微皱起眉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看向我,有一次他甚至已经开始像以前一样解围巾了,他已经解下来了,却在即将套到我脖颈上的时候硬生生刹了车,不满地撇撇嘴“我真适应不来现在的你,你变得太多了。我每次看你穿这么少我都”
又是一个硬生生的刹车。
我疑惑地等他说下去。
他别开目光,气呼呼地说“我都想把礼堂的大窗帘扯下来给你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忽然被他逗笑了,又意识到他讨厌别人笑话他,不能暴露,于是迅速敛去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太满意他可真难伺候。
“是我知道了,谢谢你但我现在不需要这样了的意思。”
他翻着白眼球瞪了我一眼,加快脚步朝向天文塔走去。
“哎你等等我啊,德拉科德拉科我跟不上你,我腿短德拉科”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严厉的神情无声催促我。如果忽略他上扬的嘴角我还真能被他骗到但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入学的十二三岁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