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笔尖随着我的思绪停滞。有了前车之鉴,我不确定我还要不要冒这个险。
这封信的开头我从德拉科离开学校、离开我的第一晚,我就开始写。当晚我窝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握着他送我的羽毛笔,心里又酸又甜又疼。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我只知道我想他。
但我还是没有勇气提起笔写下去。
8月4日的晚上我又做梦了。我梦见和迪戈里一家与斯普劳特教授在对角巷采购的时候,但又好像不是那个时候。我捧着德拉科重新给我买的南瓜太妃拿铁,牵着他的手,可是当对角巷再次出现暴动的时候,当迪戈里父子被食死徒围攻奋战的时候,我再次陷入生死边缘和恐慌的时候,德拉科却毫不犹豫地松开我的手。
你瞧达灵,你就是这么固执又愚蠢。
他缓缓后退,一边摇头,一边朝我扯出一抹残忍的笑。他嘴唇翕动,每个音节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都柔和而悦耳,一如被撩拨的大提琴即使是世界上最冷酷的咒语。
不得不说,你真的太好骗了。
我的梦清醒于他的魔杖尖端烟花盛放之时。我坐在床上剧烈喘息着,失声痛哭,像每一个家人逝世后噩梦缠身后清醒的夜晚那样,许久,情绪的巨浪才偃旗息鼓。
于是我又想起了那封信。
我在书桌前呆呆地坐了快一夜,酝酿着那些以“亲爱的德拉科”开头的话,最后却只写出一句“我希望你一切都好,祝你有个美好的假期”。
我不会奢求再同他表述更多。
猫头鹰天狼星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那么明亮的眼眸,令我的眼睛觉得有些刺痛和疲惫。
我将信交与她,打开鸟笼。及时趁早去做总是好的,不然我怕我睡醒会后悔。
那晚我又被噩梦惊醒了一次。可能因为昨晚折腾得太心力交瘁,早上我将近十一点才起床,我慌慌张张地洗漱穿衣,生怕赶不上和院长一起吃午餐,令她以为我是一到假期得到解放就散漫的孩子。
准备好一切后,我抓起挂在椅子上的挎包,不经意间瞥见桌上雪白色的信封,它夹在雪白又厚实的书页之间,不仔细很难分辨。尽管我知道时间紧张,我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拆信的好奇心。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给我回信。
我压制住失了节奏的心跳,抽出信纸,心跳和呼吸却在看到内容的瞬间再次乱了章法。
你也是,假期快乐。
下周一我要去对角巷买书和用具,你跟我一起去,早上九点,别迟到了。我不喜欢等人。
我捂住嘴,有些不敢相信。再往下看,信纸最下方一行小字,急匆匆的连笔,大写的惊叹。
s以后要是只有这种简短又没营养的废话要说,就别选在大半夜送信
叹号后面的ony if被横线重重划去,横线末尾晕染扩散的圆点还带着羽毛笔尖戳进柔软纸张的深深凹陷。而后这个不被允许写下的词组再次出现,跟在后面的字母几乎快斜着身子飞起来了。
除非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那么,可以。
我把德拉科的信捧在心口,低着头,傻乎乎地笑了。
他是在乎我的,他在乎我。
我忽然有点想哭,于是咧开嘴笑得更用力了。
我每天都在期待和德拉科见面的日子,那天晚上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早上又差点睡过头,化妆打扮又费了点时间,一路紧赶慢赶,可我还是迟到了,我远远地望见德拉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北巷巷口,双臂抱胸,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