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说不出来。
郑照道“二哥要去家学”
郑煜点头道“挨了顿臭骂乖觉两天,你进去问安吧,我先走了。”他说着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道,“三弟晚上愚兄请你赴宴,回家来总该认识些人,我这些朋友都不是俗人,大可放心。”
前脚诗会,后脚宴会,这对兄妹真是亲兄妹。
郑照叹了口气,至少郑煜是出于好心,虽然让一个外室子融入贵胄子弟的圈子有些异想天开。他整理一下衣裳,就走进了书房。
能称为国公府的书房,占地自然是极大,隔扇划分三间,最外的容留清客相公做事闲谈,往内是会见亲友的地方,最里面则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房,郑祯午间小睡也多半是在这儿。
“大兄,这便是照儿。”郑照一进门就听见老爷郑祯和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道。那男人美须髯,眼神明亮,果然仪容魁伟一眼便很认出。
郑照问安后垂手静立在一旁听训。
几句寻常话后,老爷说道“你几个兄弟都不是读书的材料,荫袭入监也丢人,早前我将你名字递上去了。另给你延了赵翰林做业师,你今儿去国子监点个卯,把衣裳取回来就行。”
老爷很有颗拳拳爱子之心,尤其在这儿子还算能用可造的时候。
从书房退出来,郑照走到二门,只见马已经备好,两个大汉并着四个小子在外头等他。这六人是宁氏拨下来的,他是第一次见。
“奴才赵贵。”
“奴才钱富。”
两个大汉点头哈腰的介绍自己,余下的小厮分别是平湖,当湖,墨池,白池。郑照点了头,带着人就往国子监去。
国子监又称太学,在这儿认真坐监读书的学生多来自于举监和贡监。录事对这些恩荫的监生熟悉得很,混满三年就出去历事做官。他奉茶请郑照在内坐着,一应琐事都命小厮去跑腿,不出半日就办妥了手续,让他们拿好衣服赶紧走人。
郑照笑笑,毫不介怀的出了门。
街上熙熙攘攘,吆喝着不绝于耳,各色店铺的幌子迎风招展。他信马由缰,闲看京华,竟有些享受懒散。
百姓为生计奔走,日复一日的做工,老了死了才能停歇。郑照知道自己四体不勤,没有谋生之能,若脱离朱门必然穷困潦倒,因此他也不愿走出朱门。裘马轻狂的绝望,总好过筚路蓝缕的绝望。
“少爷。”平湖叫了他一声,眼神犹豫,似乎有话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郑照回神问道“何事”
平湖脸皱成了一团,过了一会儿,他咬牙说道“昨儿夜里平安巷来信,被上夜的指我家去了,说那边的奶奶悬梁了”
郑照手中缰绳一松,险些堕马。
平安巷那边的奶奶自然是指原身的亲生母亲,可他不是原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有震惊这一种情绪,紧接着就是出于习惯的去想为什么是怕儿子翅膀硬了忘记自己,是想借此博得老爷怜爱,还是想向老夫人抗衡好进府
平湖见少爷神色有异,以为担心奶奶,赶紧补充道“奶奶没事,已经救了下来,请医生看过,休养几日便好。”
郑照拉住缰绳,调转马头道“去平安巷。”
平安巷在京城东北处的康乐坊,离国公府足够的远,离国子监也不近,他们午时才赶到。比起国公府的繁华,平安巷显得更加真实。
“这不是拂娘家小子吗”出来往路边倒水的妇人一脸震惊。
郑照翻了下记忆,笑道“艾婶子可好”
“好好好。”妇人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