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去非洲的,他喝了口速食白粥, 不是很耐心的等待夜色来临。
可可西里的动物极其怕人,人还未靠近时, 沙尘已经漫天,它们早就逃离。不像非洲的那些动物,有恃无恐, 明目张胆,多到转身便能看见。
晚霞薄如红纱,弥漫了天际, 连枯草都晕上一层光。郑照小心翼翼的架起相机,拍摄悠闲吃草的羚羊, 余晖洒在它们的皮毛上泛着金光。寒风吹过贫瘠的土地,一只藏羚羊突然抬起头, 警觉的转动耳朵, 就在下一秒,整群的羚羊开始慌张奔逃,纷乱羊蹄神击碎了荒原的宁静。
郑照有些奇怪的放下相机,从帐篷窗口往远处看, 一头巨大的棕熊走过来,气势汹汹。
巍峨雪山下,藏羚羊躲避的多半是狼和棕熊。
郑照神色陡然一紧,屏住了呼吸。棕熊的视力不好,这么远的距离它应该发现不了他,可是它的嗅觉很好,走近后一定能发现他。他不想在腐烂的尸身里困上百十年,他熬不住的。
一声虎啸,惊走了棕熊。
郑照关上手机音乐播放器,突然就生出些悔意,一头棕熊如此自然的走来,他为什么没有去拍下来。他躺到在地,满月照影,又起身拿着相机和脚架去追棕熊。
寒风偃枯草,顺着记忆中的路线,郑照走到了棕熊的领地,棕熊还没有回来,看来还是个勤劳的熊。在周围看了一圈,他走到偏僻地方,刚放下脚架就听见窸窣声音。
棕熊缓步回来,离他只有百米远。
郑照看见了棕熊,棕熊自然也看见了郑照,它怒不可遏的低吼,随即冲着领地里的郑照奔了过来。
郑照放弃脚架,拿起相机就逃跑。棕熊在后面追,最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正在此时,远处突然有车声,棕熊急急停住,转身回到了枯草断茎遮掩的地方。
车是保护区管理局的车,几个工人扛着梯子下来修路边电线杆。
命悬一线,郑照看了眼拍到的棕熊,纵然可可西里的传说再美丽,也不适合他。
住的是帐篷,吃的是速食粥,运气不好守上一整天也拍不到任何东西,偶尔还要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负责。
也没收拾东西,郑照拿着相机就离开了。
九月底,藏区的天已经很冷了,许多挖草的藏民都陆续踏上返乡的路。郑照就是搭乘着他们的车,身边坐着五六个孩子。高原红的脸蛋,长着冻疮的手,他们满足的喝着热腾腾的速食白粥。
“我不喜欢挖草。”波切小声说道,“我喜欢读书,我想当老师或者医生。”
郑照问道“你们几月过来的”
“五月。”波切说道,“我们过来后就住在山上,棚子四面漏风,好久没有吃上热粥了。”
郑照问道“很累吗”
波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妈更累。她天不亮就出去,晚上才回来,一天都弯腰趴在地上,肯定比我更累。”
郑照闻言看向波切的母亲,那个藏族女人没上过学,也不会汉语,她是四个孩子的母亲,是一家之主。
“你是几岁开始上山的”他问道。
波切道“八岁。”
旁边的几个孩子也都说了起来,几乎每个都是七八岁开始跟着家人上山的。每年五月,天气稍缓,藏民就跟候鸟一样举家迁徙,前两个月挖虫草,后两个月挖贝母,九月就准备回家了。
一斤虫草从藏区卖往内地,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