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之先是把莫达到绝境,又出手掀了他的老底,再后来竟然坐镇在城里,冷眼看莫达当众舞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四处调粮草。
被人看穿看透,这种感觉如芒在背,莫达一整天坐立难安,晚上回到家听说女儿干的蠢事,他好险一大耳括子抽过去。
“你是死人啊。”他冲着莫夫人吼。
“不关娘亲的事,是我要去的。”莫青蕊犹在嘴硬,不承认自己有错。
莫达烦燥不安,在地上走来走去,挥手赶女儿回房。
莫夫人忍不住提点一句“要不,你去求求弟妹和青青,让她们在顾世子面前说句好话。”
“你不懂。”莫达摆手道,“这回的事我硬抗下来,以后都好说。若是这回平平安安过去,顾世子心里那口气消不下,他抬抬手整治我的法子多得是。”
莫夫人惊讶,“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莫达颇为憔悴,一屁股坐在椅上瘫软着头,“老侯爷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经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儿还能有差”
“再说,”莫达声音放低,“我听传言说,老侯爷疼孙儿不疼儿子,把手底下可用的人全交给顾世子,顾家现在可是两头为大。”
莫夫人叹气,“哪,我们只有认栽了。”
“还不一定。”莫达没头没脑说出一句话。
莫青蕊支着耳朵一直在听,“娘,我要进京。小姨母不是也在京里吗我要去找她。”
莫夫人把女儿娇纵到十四岁,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换做她是孙子,人家当祖宗。
“不行你小姨是什么身份,她自甘下贱,倒叫你赔着小心向她低三下四。”她几乎半吼道。
莫青蕊眼中没一丝温度,冷冷的“你不让我去,我就死给大家看。”说完她迈大步走出屋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你看她”莫夫人气得无话可说。
莫达倒是看得来,“让她去罢,说不定咱们真有求到四姨妹的时候。”
三天过去平泉的粮草只筹齐一半,宁安侯为撇清关系离开莫府也去了驿馆住下,顾宪之的人在城里日夜巡逻,逼得大家都喘不过气。
莫达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最后关头想死的心都有,期限一到再无二话灰头土脸上驿馆主动请罪。
“莫大人何罪之有啊”顾宪之斜倚在椅上,倒是一派闲适。
“粮草筹备不齐,我自请问罪。”莫达该低头的时候绝不硬气,弯腰躬背生生矮了一个头。他自恃还有最后一张牌可以打动顾宪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人不怕一直硬气,也不怕一直当软蛋,就怕能屈能伸下得了狠心,万事还有什么可愁的。
顾宪之重新估量莫达这个人,他此去上京必定十分凶险,闹不好依旧赌上自己的命。按理说眼下除掉莫达最为稳当,不过他还是另有筹算。
宁安侯在一旁早早做出选择,抢在顾宪之前面开口问责“请莫大人尽早写好请罪折,由我回京代呈给圣上。”
见风使舵的小人一个,莫达暗骂。
“不用”,顾宪之的决定出乎意料。
宁安侯脸色微变,不明白顾宪之葫芦里卖什么药。
顾宪之只是玩够猫逗老鼠的把戏,最后一锤定音“莫大人写一张欠条,欠我多少粮草赶何时还清,一笔一笔写清楚,以后再还我也不迟,三年的期限够不够。平泉有多少粮草,你现在押着它们装车起程,再往北榆林卫陈大人处有粮二千石,有劳莫大人一起押到军中交到我祖父手里。”
只几句话的功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