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教了莫青青一点三脚猫功夫,隐隐有着师徒的身份在里头。但真不好问起她的婚姻大事,毕竟男女有别,诸多事都不方便。
莫青青今天心情低落极了,不想和任何人说起关于顾家、京城。她最想说话的那个人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认。她每靠近宁安侯一分,离那些纷杂的往事更近一分,像是还睡在冰冷的湖底,浑身上下无一丝温暖之处。
“屠大哥,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她的语气在直述自己的要求。
屠英点头,目送莫青青上马远去,一抹身影消失在街那条。
寒风直下卷起碎雪无数,他英挺的眉目颇有些萧索。
街对面一家店铺里,两只眼睛盯着这一切,直到屠英也走远,才啐道“一对狗男女。”
莫青蕊也是凑巧碰见,她心里认定这两个人有私,衣裳料子也不挑了,摞下两个铜板赏店小二,风风火火带着人回家去。
她有心要使坏,没有直接去后宅,而着朝着莫指挥使的书房走去,一路上左右张望,果然宁安侯府的下人也守在书房外。
“爹爹呢,我要见他。”莫青蕊装作一本正经,打算进去后单纯告诉父亲莫青青不守规矩的事,不小心让京城来的宁安侯知道。
那边檐下闪出一个人,伸手拉莫青蕊过去。
“大哥”,她道,急慌慌又说“你猜我刚才在街上看见什么了莫大她”
“嘘”莫青松食指压在嘴唇上,冲书房使眼色,压低声音说“省些心吧,父亲和宁安侯谈正事,没功夫理这些。”
莫青蕊翻了翻白眼,从大哥手里挣脱出来,心道她就是要等着他们说完正事出来糊莫青青一脸狗屎,最好是风言风语传到京城去,让她嫁不成镇宁侯府。
书房中,莫达看似毫无心事坐在椅子上,女儿刚才在院里喊了句什么他也没听清,大概又在编排莫青青的坏话。
活到他这把年纪,对小女儿玩的把戏看得一清二楚,不就是眼红莫青青有个好婆家,看不得她好。
哎,太年轻呀他暗自叹道。
“莫大人,我昨儿说的事,你到底考虑得如何。”宁安侯站前窗前,一派适然倒像是在自己家中,他眉轻挑,莫家真是热闹,他来没两日,已经看了好几出戏码。
“什么事”莫达依旧在装糊涂。
宁安侯笑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年初圣上赏赐的火辊莫大人想必也有一枝,我没别的要求,只想借用几天。”
借用莫达抬抬眼皮,宁安侯掌管内弩火器库,库房里存品无数,向他借用真是笑话。
“沈兄说借用,小弟我有些不懂,你缺什么到火器库里提两件不就得了。”他打着哈哈,仍不松口。
提两件宁安侯掌管的火器莫名丢失两件上造的新火器,更为棘手的是每件上面刻有内造徽记,根本仿造不了。
这东西如果流落到外头去,万一出点差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想悄不出声把库平上,洗掉自己失职的责任。
只有想办法借,火器不易得,一般工匠坊里仿造不出来。
再说他上哪去仿造,锦衣卫和东厂把制造火器的手工坊围成铁桶一般,恐怕他刚过去露出一两句话头,圣上那边已经知道他失职的事。
好在,那批火器被圣上赏赐给朝中的公侯、阁老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指挥使们,宁安侯自己就有一枝,莫达也有份。
他的连襟镇宁侯倒也有,宁安侯却不敢开口。原因无他,镇宁侯颇得圣宠,平日里伴君护驾随着带着火器防身,他即便有心帮忙,也不能把自个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