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的姐姐富冈茑子于太阳落山之际带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陌生的少年米色长发散乱,半眯的琥珀色眼睛宛若无机之物,让人在其中觅不到半分光采。
面部和身上所披的白色羽织黏湿成鲜红的一片,一只无力垂落在身侧的胳膊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看着要多触目惊心就有多触目惊心。
“姐姐,这是”
面对眼前如此惨烈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恐怖的景象,当时还只是孩童的富冈义勇直接被吓僵在了当场。
呼吸短暂停滞的同时,原本抱在怀里手鞠“啪”地一下咂向地面,咕噜噜地滚到了茑子沾着泥土和血液的木屐旁。
“他是谁你们怎么了”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黑发孩童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写满惊恐。
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仰头将求助地投向相依为命的姐姐。
“回来的路上看到这孩子一动不动地倒在路边,”富冈茑子抬手将一缕滑落下来遮挡视线的秀发别至耳后,“觉得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就直接带回来了。”
“是这样啊。”
富冈义勇这才又将视线重新调转向富冈茑子所搀扶着的那人身上。
对方此时正如同一个坏掉的木偶般疲软无力歪斜着脑袋,轻靠在他姐姐的肩头,这么一眼看去,竟是显得比身为女性的茑子都更加纤弱单薄。
好可怜啊是被山贼袭击了吗
看上去好像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样子,这到底是受了多严重的伤啊。
富冈义勇忧心忡忡地想。
“义勇,”富冈茑子突然唤道,眼神凝重地看向自家的弟弟,“可以拜托你帮忙准备一下热水和毛巾吗”
“”听她这么说,富冈义勇这才如梦初醒。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旋即转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进了里屋,就要去按照姐姐的吩咐准备干净热水和擦拭的毛巾。
富冈茑子松出一口气,慢慢地将这名路边捡来小孩搀扶着来到了弟弟白天会坐在上面玩的榻榻米前,扶着他缓缓躺下。
少年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很不好了,脑袋才刚一沾枕头,就立马晕乎乎地合上了早已没什么的聚焦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躺的姿势不太舒服还是因为认床的缘故,他的眉毛微微蹙起,额头上也有冷汗在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并且很快汇聚成一道小河,看着像是要迫不及待地冲刷满脸的血污。
富冈茑子见状,赶紧下意识地附身用宽大的振袖轻柔地拭去。
她刚刚支撑着这少年一路走回来,半边的和服尽数报废,全都沾上了新鲜的血液,这会儿为了替他擦汗,更是连袖口也沾染上了不少。
但此时也顾不上嫌弃,她秀眉微蹙,撩起发丝凑近了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少年。
从刚刚起就觉得奇怪了。
这孩子虽然浑身上下像是刚从血缸里泡过捞出来似的看着十分瘆人,但实际上好像并没有发现特别严重的伤口
满是鲜血的脸部和肌肤找遍了也只是发现一点轻微的擦伤,根本找不到出血的源头。
会不会是这个人原本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伤口在短短时间内就已迅速愈合了
不过有这种可能吗
不不、果然还是这孩子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来源于另外一个被袭击的人,这种解释比较说的通吧,她怎么会闪过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这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富冈茑子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