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水月,雪,爸爸,妈妈。
他很清楚自己从前没有过兄弟姐妹,但自己和幼时几乎无异的面貌,和即使有所偏差,也一眼便可以认定的属于父母亲的颜容和那份温柔。
这是惩罚吗
那我是谁
夺取了原本属于“泉镜花”幸福的罪人
这是我杀的第三十六个人吗
我做了什么
我、我又要毁掉什么了吗
“镜花镜花”有声音打破了镜花几乎魔障般心中的自问。
身着暗色麻衣,灰蓝色羽织的少年担忧的看着他,他跪伏在地上,伸手想探向镜花的额头,“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自从成为杀手后,很少有这种当脚步声与气息都逼近后仍无知无觉的时刻了,镜花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一仰,探向枕垫下那里永远都放着一把短刀以备仇家的突袭,他一摸,在怔然的发觉这里早就不是自己的房间后,又极快的探向自己的胸膛上。不过,那里挂着的老式手机也早已不在身上了。
消失了。
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异能终于不再会出现的带来的喜悦多些,还是失去母亲的遗物带来的悲伤多些。
镜花于是又愣在原地。
而那双属于幼童的,还尚未附上茧子的手,便附上了额头,镜花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容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脸上专注而担忧的神情。
“镜花”
“我没事”逼近的气息让曾经的暗杀者无所适从,他所有被训练出来的沉着都重新回归一个五岁孩子的急促与茫然不安,属于“镜花”的记忆与身体告知着他们往日的亲密无间,但属于“港黑”的镜花却害怕的切断了问话,他总觉得接受水月的关心就像是得之什么不属于他的美好的东西。
他怕他把那些东西弄脏。
“可是”水月的面容天真,带着熟稔的有点笑意的问话,“那镜花为什么哭了呢”
“是偷吃了云片糕,还是做了噩梦啦”
“可别是因为一个人睡害怕了”
那是极浅的泪痕,五岁的孩子的身体还未练就将泪水埋入腹腔,再摒除人类的七情六欲提起屠刀的能力,于是泪水便控制不住的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而这早已止去的泪,只是像秋雨后的花瓣悄悄的濡湿了眼角罢了。
水月有点不好意思在镜花面前维持担忧的表情,便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盘腿坐在镜花面前:quot怎么,你哭过了我还不知道quot
“小胆小鬼你打雷的时候悄悄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还不能出去走,我过来陪你聊聊天总行吧”
镜花只是沉默的听着,这和他们原来的相处方式也很接近,总是水月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镜花微笑着听哥哥讲,偶尔会回上一两句,让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别高兴到什么事要做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这样,做亲密无间的双生子,从白天到黄昏,从春季到冬天,五年的岁月。
僵直的骨头似乎都要在一句句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下溃败,镜花努力的抵押着几乎涌到喉管的调笑话语,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他绷紧每一分肌肉,才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很狼狈。
借此掩饰自己早已软成一片水的心脏,和酸胀的眼窝。
他确实也是个很好的哥哥,尽管他只比镜花大两分钟,尽管他在某些方面幼稚的不得了。水月看着不发一言的镜花,什么也没有说,抱住了他。
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