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大约是被某种奇怪的心情所攥取,他的面色平淡冷然,好像展现出对这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却又为此拜托了隐,好让自己到的早些,尽管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样慢腾腾的移动也快不到那里去。
主公大人的庭院,众柱集齐。
镜花好像总是这样细手腕细脚踝的,看起来仍是风吹就散的样子,因为负伤才醒的缘故,身体裸露出来的部分与穿过发隙环住头的绷带还未拆下,踏着慢腾腾的步子,镜花如往常一样,落在无一郎的身侧。
他来时刚好是一声响亮的“庇护鬼就是违反队规的证据让我们几个来处理就好了只要是鬼斩首就好了没有审判的必要啊”,是炼狱杏寿郎,他朗爽的模样可不是对着鬼的。
富冈义勇撇开锖兔,独自一人站在最远处往日他也总是这样占据一个偏僻的角落,说在锖兔的身侧,可这个身侧却又往往是错开半步,或远上一寸的今天的他,沉默的甚至如同以往。
镜花不做言,甚至连一个视线都没有分给灶门炭治郎,因此,当这样的他面色平静的最后落入柱之列时,就如风吹乱了水面一般,并没有激起过大的波澜。
论对鬼的憎恶,没人比得过鬼杀队的剑士,论对鬼的失望,又没有剑士比得上柱。
因为他们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战斗,一次次的反反复复的经历鬼的丑恶与阴谋,早就对于这样的生物认定为“毫无希望”。
柱大多都是杀鬼与救人两面割裂之人,镜花和香奈惠大概就是这点不能完整的割裂开,才在某些时刻显得温柔的、天真的、优柔寡断的过分。
但是镜花没有香奈惠的那份勇气,抛却仇恨,相信会有鬼不吃人、可以与人类好好相处。
经受了爱着的人死去的人,是怎么还拥有勇气去选择原谅的,镜花有时候也会想,纵使两人都是极为坚韧而不屈的值得尊敬的女性,但是忍要比她的姐姐更加的杀伐果断。
柱们一人一句,也不见得有谁是走向了赦免的一端。
无一郎不知视线落点何处,不握上刀柄的他神色纯真的像始初能记事的稚童,又淡漠的像早已苍苍老去的旅人,他喃喃自语般的说着“我会忘记的。无论走向哪一边。”
镜花看到炭治郎从迷惘到警惕,到惶急,再看到了炭治郎的视线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炭治郎看向他,满身的尘土与血污都尚未去除,伤口简单的做了应急处理,却当不了什么事,像是连夜赶来的,他与镜花对视的一秒间,也不知道在场的是谁比较狼狈。
他一直在剧烈的挣扎想要摆脱绳子的束缚,在在意自己之上的是探寻自己妹妹的去向,相必他也知道在鬼杀队里,自己的妹妹鬼的身份是多么危险,兴许是伤到了喉咙,他挣扎的动静这么大,喉咙中却只有扼气的低嘶声,被蝴蝶忍喂了止痛的水才好了些。
镜花还尚未撇开视线,便看到炭治郎先一步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他在撇清关系。
或者说,不想连累他。
“我的妹妹变成了鬼,但是她没吃过人。以往也是,至今也是,她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少年的申辩从鬼的中心点开始延伸,便显得非外苍白无力。
那是鬼。那是鬼。那是鬼。
没有信服于此的柱,质疑声不绝于耳,一遍遍的重复,我的妹妹不会吃人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啊。
或许可以用冷眼旁观来形容镜花,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的注视着这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