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身体机能都严重受损的镜花强挣扎着睁开眼在他那么做之前,他的眼被人轻柔的抚上了,在令人不安困倦的黑暗中,他大约是想抓住什么,却无功而返。
“请安心,您需要休息。”面前人的声音一点点的抚慰镜花过于紧绷到忘记如何收紧的弦,
那种和产屋敷有着独特相似的语调,不疾不缓,竟让镜花静默两秒,真的追随着她的话一般沉静下来。
弦一松,镜花便是真正失去了意识,柱的工作本就是持续战斗夜晚至黎明,更如镜花有如无一郎之流,往往便是仗着体力不眠不休辗转颠倒日夜。
珠世将叹息含在嘴角,遗落了愈史郎忧心的视线,她拨开镜花沾染了血污的发,看清了少年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和比起之前浑身戾气,甚至可以说是迷惘而稚嫩的脸。
“珠世大人。”愈史郎的立场永远是无条件偏颇在珠世一方的,尽管他因为过多的把心放在她身上、剩余留给别人的同理心微弱而显得过分冷漠,但是出于微妙的良知和对于她眼中自己印象的在乎,他也无法把为什么要救这个人给直白的说出来。
不说珠世大人的温柔本性,哪怕是单单因为眼前剑士曾与鬼舞辻无惨战斗过,就足以令他们冒着风险救治他。
但是想到从少年的袖子中搜出的无鞘的短刀,愈史郎还是为这样一个强大的剑士待在珠世大人的身边而感到惶恐非常,一想到对方可能有所闪失,他便不自觉的感到焦灼。
这样的犹疑让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无法吞吐出。
或许是从他紧缩的眉头中看出了他的在意,珠世只是用那种静谧的,温柔的眼神回望向少年,道“我们也只为他停留一晚。”
想起红发少年在制服化鬼之人、接受他们帮助后,冒着被鬼舞辻无惨杀死的风险,重新回头追寻着气味一路查找的执着模样,珠世蹙起眉头,轻声叹了口气。
届时他们还无法信任萍水相逢的陌生剑士,但是当珠世看到跟随着愈史郎,背着伤痕累累的少年剑士的炭治郎时,在她听见他情急之下完全发于内心的急吼,你是医生时,她便无法再对这个有勇气和鬼王战斗还活着的人类视而不见了。
他把她看作是医师而并非是食人的恶鬼,他赋予她信任而非偏见。
在知晓无惨也在东京浅草这样的消息,深诣不能存有侥幸心理的珠世两人便立即打算撤走,也是为了镜花才稍作停留的,不过也仅限今晚罢了。
珠世拜托愈史郎把被赶到门外因为太过冒失的少年带进来。
尽管活了逾五百余年,她仍然敬佩于少年人的坚韧难屈,纯真义气,不如说活的时间越长,除了愈加浓烈的仇恨,她越是会为少年的“不够世故”而感到欣悦。
看着炭治郎紧张绷起的脸,珠世想到不久以后的安排,直视着剑士的眼睛道“这位剑士受的伤实在是很重,但是于此同时,他意志力和身体素质也远超我以往遇见过的所有病人。”
“但我仍然不能保证他能否活下来,一般人伤的有他一半重就已经死了,尽管如此,我和愈史郎也不能多做停留,鬼舞辻无惨的眼线遍布周身,在这么近的距离,不知道何时我们的位置就会暴露,那样的话,这五百年来的研究就毁于一旦了。”
珠世认真的嘱咐着,比较相识的时间,对于人鬼的立场来说,这样的话已经是分外温柔与仁慈了,她的语速不慢,但是融入身体习惯的儒雅礼仪,让她此时仍是文雅而端庄的。
“如果他是柱的话,或许很快就会有离东京比较近的医生来治疗了吧。”
她的思路比炭治郎自己一个人胡乱想的要严谨不知道多少了,炭治郎还未来得及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