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出“反正你也只是把队员当棋子罢了”时,镜花才惊觉从之前狭路错面的那句“你们的主公大人”开始,就是为此做的铺垫了。
他讽刺着、冷冷的对产屋敷开口。
你们的主公大人,分明同样处于鬼杀队之列、甚至于已经成为了柱,但是他并不把他和鬼杀队看作是包属关系,鬼杀队之于他,大概便是一把日轮刀和较为准确的鬼的情报。他轻慢的态度甚至不像是轻慢了,更是一种隐而勃发的怒气。
还特地加上“大人”,就好像在极为讽刺的说,你们的大人,可不是我的。
杀鬼之人大多数都是已经一无所有了,才会如此偏执决绝的走上恶鬼灭杀之途。
粂野匡近的死去,让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失去的滋味,失去了家人,到最后连相互舔舐伤口的同伴都失去了。
他怪粂野匡近吗怎么可能,要是没有他的话自己根本杀不了这么多的鬼。
他怪自己吗大约是有的吧,但是自责永远都是只能埋在胸口的东西啊,若是为此牵绊住,那就再也没有挥动锋利之刀的力量了。
在市井中独自摸爬滚打出的人总是这样的,看人不拘于以最大恶意,处处留一个怀疑的心眼,知道什么话最刺人什么话最圆滑,他们让孩子、少年、青年、老人都一个样。
因为不这样的话,就无法活下去。
让还不是柱的队员去面对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一,他大约是露出了非常扭曲的笑,眼前仍然是同伴的渗透了他衣襟的血,和极致愤怒下化作飞灰的鬼。
“你也只是把他们用完就丢吧。啊”
锖兔皱了皱眉,他一贯的狐狸面具被红绳束在了头发的一侧,微微垂下的部分挡住了他锈色的发,他想开口,声音却泯灭在主公大人平静、温柔依旧的眼眸中。
伊黑小芭内并不想参与其中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氛围并非是对主公大人毫不在乎,只是属于不死川的极有压迫力的煞气,仿佛被隔绝在产屋敷的身外,在他的身边,风仍在微笑。
啧,伊黑扶了扶额头,惊觉自己居然在和镜花出任务的时候连带着脑海中刻入了一些莫名奇妙的形容词。毕竟还没见到鬼,就自顾自的爆出来一句风告诉我东面有鬼这种话,实在是让人想忘都忘不了。
镜花
伊黑仿佛滑行的缦蛇攀援在树上一样,身体展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却没有掉落下来,他俯瞰着下方的柱,却发现了镜花的不对劲他在做什么
诚然,镜花可以理解不死川的心情,甚至于他自己也非常失礼的臆测过主公是否也是心狠手辣、玩弄权势之人,但是主公大人是赋予了他寻找的方向的,非常温柔的人。
他不该受到这样的诋侮。
镜花的心态非常平稳,只是垒起了一块鹅软石,用大概可以砸出拳头大的包的力度甩过去。
“啊”不死川确实拥有足以承担起风柱之名的实力,尽管处于暴怒之中,他的头脑也丝毫不影响身体做出准确的反应,那双生着厚茧的握刀的手,轻而易举的握住了那块几乎算是流星砸来的石头。
宛若机能与运算核心不相匹配的机器人,他一寸寸的转过头去,是怒到极点了反而声线压得极低,“是哪个”
却是漫天盖地的石子扑面而来
镜花仍然俯首,流云一般的宽大袖袍遮盖住了他手上的动作,但是轻飘的动作下、力道可是一分没减。
这个时候动了一步就是自己输了气势,不死川对于这些规则了解得非常清楚,他扯开一个和友善沾不到一丝边的笑,抄起刀柄便要将石子击飞。
令人牙酸的碰撞声仅一瞬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