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蝶屋暂时不用出任务,镜花也没有换上鬼杀队的制服,但是也并不穿戴什么轻便的服饰,反而很是奇怪的套着一件正红色的和服,浅色的带板,身披的仍是那件蓝月亮的和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成日里便练习些书画文茶的娇贵公子,总归是不该拿起刀剑的。
镜花昨天大半夜突击检查训练那两个的警觉度,现在两个闹了一晚上白天还在补觉,一时间是肯定爬不起来了。
想起我妻善逸梦里抽刀回击反而比他训练的时候要好多了,泉镜花叹了口气,枫树的叶子变红了,因时常有小姑娘过来扫撒一番,地上到没有厚厚的铺一层,只是稀稀落落的,踩上去或许会发出脆响。
现在天色尚早,不如说是东方且才泛白罢了,一切都沉默在之中、极度的静谧之中,蝉不鸣、花半开、人倦困,却是无声处,镜花又偏偏禁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笑,黎明时刻,他提起刀,落入庭院当中,如若有风拖着不带半点声响。
柱的任务大多会很忙,这算是难得的闲暇时刻了,无论是磨砺刀技,还是修心,都是恰恰好的时间。
镜花的刀却不像刀技了,分明是追求一击必杀的剑士,手中的打刀滑出,却仿佛是云霞遮月,又抑或是水中捞一月,显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是月之呼吸的第七型 镜花水月。
镜花勉力开启通透世界,但是没有敌人当前,没有需要斩断的东西,此时的通透世界也仿佛不过是修心的一种罢了,类似于悟禅,刀锋一闪,也只不过是落枫顺着纹路裂成两份,却仍兀自飘零。
他恍惚了一瞬,仿佛看到了挽着梅红色长发的男人,刀锋如雪,只抽刀断水,却是眉头也曾移动半分。他和镜花身上有一种相似的气质,他们都曾天真过,但是杀戮的天赋让他们的人生走向另一侧,他们将愤怒层层深埋,最终便是露出了一种再虚假不过的“淡然”。
夜叉白雪,金色夜叉,他们的异能都如此相似。他在泪水中接纳了夜叉白雪,他又是为何憎恶她呢,过去是杀亲之仇,但是憎恶之火从未熄灭,他憎恶的是弱小而无能为力的自己啊。
我是一个平凡而无能为力的人。
从水月从他眼前消逝之刻他便明白了。
那夜的风与雪与哀鸣与鲜血,那夜的冰雪与对扇与虚假的莲佛,悲剧发生的时候往往早已太迟了,无能为力是绝大多数人逐渐冷却的心。
但是啊,从某一天开始,我决定去救人。
阿玖练习刀术很有天赋,香奈惠正陪同蝴蝶忍一起研究紫藤花毒,有人感激我,也有人嘲笑我,总觉得不配活着的我,也在一次次一次次的寻找中,发现了所谓的活着的意义,有了一起定下约定的人。
他和我说,成为支柱吧,镜花。
但是真的等到我位列九柱之一时,我仍然这样犹疑着,这样的我真的可以承担起无数人的未来吗
告诉我吧,风啊。
泉镜花闭上眼睛,却听见羽翼拍打翅膀卷起的气流声,缓慢到了极点的刀锋停滞住,十五小姐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竹筒敲击的啪嗒声清脆。
明明只是细小无比的声响,却又仿佛惊雷乍起,泉镜花收刀入鞘,倏尔间所有想法烟消云散,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蝶屋,分明不可能望见,他的脑中却自发构建起两个少年不安稳的睡相,散开一角的被子,摆在床头或是倚在墙角的日轮刀,窗台上的半落玉兰花,木质地板走过会发出的轻微声响。
恍若眼前。
镜花拿出信纸阅过便折成四叠收入袖口,日轮终于轮转出头,晓风残月余留的雨露含着光,不知迎来它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