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鸽“扑通”跪下,赌咒道“奴婢发誓,同小姐说的都是奴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有半句虚言,定叫奴婢被赶出山庄,不得好死”
“起来。”
双鸽抽了抽鼻子“小姐”
“我如今可还受着伤,是要我忍痛扶你起来”
双鸽噌地从地上弹起“那小姐是信奴婢说的”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信你。”
双鸽笑弯了眼睛,转而又忿忿地碎碎念。童萌垂下眼,舀了勺热腾腾的枣粥。
果然不是她多心,姜晴面上待她亲厚,可童萌总觉得女主对她似乎颇有戒备,甚至可以说是敌意。
君拂歌身为一庄之主却内力尽失,此事已然传扬出去。江湖流言铄金毁骨,长歌山庄刚刚立起的威名很可能因此毁于一旦。庄内众人本就对内鬼一说多有揣测,姜晴刻意将众人目光引到近日入庄的外人身上,就像是为多日的不安惶惑寻找了一个宣泄之口。
庄中皆为熟人亲友,又怎会有内鬼呢当来是外来人更为可疑。
可那两人是怎么入庄的
是君小萄啊,是庄中小姐准人入庄的。
没有人会认为君小萄是故意的,也没有敢开口指责君小萄什么,可那怀疑怨愤会如同播下的种子,一点点生根发芽败坏君小萄的声誉形象,让她为庄中众人所孤立,甚至连君拂歌,都未必会站在她这一边。
轻飘飘两句话,杀人于无形。
童萌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些年来君小萄一直与君拂歌关系冷淡,或许不止有两人性格之差,其中可能还有姜晴的手笔。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童萌咽下枣粥,甜糯的温热沿喉口而下,填充了空荡荡的胃“不急,多等两天。”
这等不利于她的言论,定要传得全庄尽知,才好啊。
这几日天气愈发冷了,君小萄的身子骨本来就差,每到冬日必要病上个几回,此次又受了箭伤,童萌便再没出过房门,好生在屋中将养。
倒是双鸽气呼呼地推门进来,怀里抱了几枝新折的腊梅,在门口等身上寒气散尽才寻了个白釉青山瓶插上。只是心头郁郁,手上动作不由重了几分。
“又听到什么了,气成这样”
屋里暖和,腊梅上的白雪很快融化,自花瓣上滴落,如红梅泣泪,更有幽香浮动。
双鸽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庄里的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小姐都敢编排,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怎么苛待她们了”
“是说我成了山庄的拖油瓶还是扫把星”
双鸽瞪圆了眼“小、小姐都听到了”
童萌弯唇一笑,眸中红梅点点,齿若皓雪“我猜的。”
时候差不多了。
“小姐,庄主请您过去一趟。”
看,这不就来了么。
童萌起身,没要平日里常穿的那件月白缠枝斗篷,点了绛红白绒的一件“就那件吧,瞧着喜庆。”
雪后初晴,檐下的冰凌折射着阳光,剔透如琉璃。长廊那头立了一人,一身冬装依然能瞧出身姿窈窕,不知是在赏这冬日雪景,还是在特意等着什么人。
童萌远远便瞧见了她,缓缓绽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
从现在开始,这是一个长镜头。
“小萄是去拂歌那儿吗”
童萌点头“姜姐姐要不要一起”
两人结伴而行,姜晴不动声色地打量君小萄的神情,不见半分异常。莫非庄里的那些流言还未曾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