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自然做不出那等越礼之事。但是未来这一个,苦于求而不得、还失去魏婴整整十三年,前一次只因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几个时辰就快要发疯的自己呢
清醒时尚能勉强克己守礼,现在喝醉了呢
长榻带有木屏背,魏无羡的头在屏上轻轻磕了一下,意思意思,“哎哟”地叫了一声蓝忘机听他叫得响,一掀白衣下摆,气度雍容地在榻边坐下,探手摸了摸他的头。虽然面无表情,动作却十分轻柔,仿佛在问撞得疼吗
听他一直叫疼,蓝忘机脸上现出一点微微的忧色,手上动作更温柔了,还抚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魏无羡举起双手给他看,道“你放开我吧。含光君,我给你绑得这样紧,都快出血了,疼死啦。解开抹额,放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蓝忘机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不想做的事你就装听不懂,实在不能装听不懂你就干脆不让我说
看到此处,蓝忘机愈发对“自己”的自控力不信任起来。
魏无羡原本只随口一问,却没有听到回应,下意识扭头看去。他看出蓝忘机的踯躅,稍一思索便是了然,心头倏尔一涩。
酸涩过后,又恨起书中的自己榆木脑袋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还对蓝忘机的心意一无所觉。对方分明思之若狂,却仍顾惜自己的感受,不敢稍越雷池,只有醉后,才能偶得半分放纵。
就是这轻微的放纵,酒醒之后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还要一无所知地受自己无聊的戏弄,简直是备受折磨。
一念及此,魏无羡不由得真心实意道“唉,蓝湛,你还是赶快办了我的好。这个混蛋,实在是太磋磨人了”
蓝忘机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几乎是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红色从耳廓一路蔓延到了脖颈。
魏无羡好像浑然不觉自己说了如何劲爆的一句话,一双眼睛仍投在水幕天书上没有挪开。
蓝忘机却发觉他整个面皮都烧得微微发红。
他忍不住唤道“魏婴。”
魏无羡这才轻咳一声转了回来。
四目相对,他道“蓝湛,我刚才”
蓝忘机道“我知。”
那种发烧的感觉正在慢慢消退。
魏无羡动了动嘴唇,还不待再出声,蓝忘机已又道“是我未说清。也是我,自知不对,仍是越了礼。”
魏无羡自己并未怀疑,他却隐有所觉对方如此“迟钝”,非是当真粗心得毫无所觉,而或许是不敢去想。
是他在“前世”没有护好魏无羡,才让对方到这等连“患得患失”都不敢有的地步。
蓝忘机涩声道“是我之过。”
魏无羡几乎要跳起来了“怎么会是你的错”
他这一下声音抬高,已然打破了限制。原本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原则,趁这段空出的时间各自揣测前情后事、亦或交换看法的其他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下意识将视线投了过来。
魏无羡正急火火要再说下去,蓝忘机则在前一句话下怔然与他对望,两人全副心神都放在彼此身上,对周遭氛围的细微变化,俱是浑然未觉。
江澄脸色一黑,蓝曦臣面色一僵。两人一个气恼,一个为难,正要各自出声提醒,却又被最前方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金凌道“这书究竟是怎么回事中间这么长的地方看不清楚,非要等它全过去才能往后读不说,还走走停停的”
魏无羡“”
蓝忘机“”
江澄“”
蓝曦臣“”
魏无羡气势全消,停顿片刻,才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