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不得已取出了一种安神助眠极其有效用的草药,他早已将草药磨成粉,但没想到会在此时用上。
怀着浓浓的负疚之心,观言咬咬牙,仍是将带有香味的药粉洒在了自己的水杯里,并以水溶化,这种事他是头一次做,总觉得连手都是抖的,做完的那一刻心跳得极快,脸也在发烧,完全不受控制,然后他站到舱门与窗口相对的位置,将手微微松开,就听“咣当”一声,铜制的水杯顿时掉落在地,里面的水瞬间全都洒了出来。
外面把守的官兵听见动静,推门闯进来一看,见只是洒了水,便也没说什么,不过离开的时候那名官兵闻到一股隐约的甜香味道,再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弄掉杯子的人有些抱歉地用自己衣袍的一角擦拭着被他弄湿的船舱地板,慌乱的模样并不似装出来的,便耸耸肩离开了船舱,将门关上。
观言走到窗边,撩起湿透的那角衣袍将水绞到窗外,顺带关上了窗,把味道留在里面。
彼时船已经离岸,先前与他交谈之人因话不投机,在说到“不祥之子”那个话题的时候就草草中断,以至于观言还来不及问到对方的名字,之后那人就离开窗畔的位置去到船舱另一端,那边铺着长长的地席,上面还放着枕头被褥,看似是给他们睡觉休息的地方,观言一进入船舱之时见到的那些面色沉重的巫师们就都靠墙坐在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席上休息,现在那人也往上面一躺,观言暗自数了数,发现包括他在内一共有十一个人,不过他显然是多出来的那个,因为当那人一躺上去之后,那张长长的地席上就没有空位了。
不过对于这种小事观言当然不会在意,他仍然只对刚才自己的行为感到耿耿于怀,但为了方便他在夜晚来临时能顺利离开船舱,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况且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无害的办法,只是终究带了欺骗的性质,让他心有不安。
另一层不安在于对船舱外情况的不了解,纵然里面的十人加外面的一名官兵能因为他的草药而熟睡,但他尚不知整艘船上究竟还有几人。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深夜时分,当众人熟睡,他悄悄推开舱门走出去时才被抛到脑后,因为有了豁出去的觉悟,既然药都下了,他自是不能退缩,观言开始专心寻人,此时的他早已分不开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因光对付眼前这艘结构复杂的船只,和躲避船头那几名守夜的官兵,就足够他伤脑筋的了。
观言小心翼翼沿着甲板蹑足而行,走一步看一步,总算慢慢走到较为隐蔽的位置,亦来到楼阁的台阶之下。
除了印象中那座富裕得不得了的岛国所派出的豪华船只之外,这艘船比他从前所见过的其他普通船只足足大了一倍之多,木质的船身漆有华丽的图案,他们所住的是最底层,上面还有高台楼阁,观言原本觉得它毕竟只是一艘船,再大也有限,谁知当他一转上楼阁之后就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只因那楼阁只是外表看起来像而已,内中却蜿蜒曲折,到处是隔间,走几步就撞到门,分不清哪里是房间,哪里是走廊,就观言看来,这一层简直是像用木板随意搭建而成,根本就毫无用处。
转了近一个时辰之久,观言才总算从里面转了出来,当然里面一如他所见的只有木板,并无人居住。
他拾阶而下,心中却莫名觉得疑惑,走着走着,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只因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长长的台阶,忽然想起方才上来时并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距离,这个意识一浮上脑海,他猛然想到在那个弯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