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闻言,顿时吃了一惊,活人祭祀本就已经足够令他感到吃惊的了,乍闻是王子,他愈发认识到厉王此次所下定的决心,用王子来行祭,如此重的祭品,代表的是周国最虔诚的祈求,就算王子并非等于嫡出,也不代表一定姓姬,但毕竟是姬氏血脉,他的分量之重,足够与九鼎所匹敌,但同时观言也讶异于周国大宗伯的胆量和能为,他提出用王子祭祀,是他的胆量,祭祀的目的是求得神的告知,是他的能为,有胆量杀死一名王子,若还得不到结果,那么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因此若没有足够的能为,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胆量行如此极端之事。
“你可知他是谁”观言问道。
“这我便不清楚了。”对方摇头道,“因为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他就要保持洁净,不允许接触其他人,只有被指定并斋戒过后的巫师才能服侍于他,而且从吃的到用的再到穿的,每一样都必须同样保持洁净,不能有丝毫瑕疵,因此这艘船里必定有一处独立的空间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他说着又道,“他们正是害怕被选中,才会如此担忧。”
观言看向船舱内其他的巫师,这下才真的明白过来,不由低低地道,“原来如此,若是被选中,恐怕要成为陪祭品。”
“不错。”
“那你呢难道你不害怕”
“我嘛”对方眼神闪烁,并未回答观言的问话,却对他道,“自然有我的打算。”
观言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不过这件事让观言霎时想到了当时患病的枫佬,虽说情况不同,可照料的细节却大致相同,只是观言未料居然是如此彻底的斋戒,它所奉行的意义是要保持绝对的洁净,和最纯粹的身心,只为了成为最圣洁的祭品。
说实话,身为一名巫师,观言已不由自主地对这场祭祀产生了好奇,他很自然地又道,“既是如此,难道那名王子是自愿成为祭品的否则的话,应当无法真正做到身心统一。”
他的话让对方露出狐疑的神情来,道,“有这种可能吗谁会真的愿意牺牲自己呢我可不信。”
观言无法揣度他人的心思,也不打算胡乱下结论,只好摇头。
“不过我猜,他是应国人。”对方忽地道。
一听“应国”二字,观言的心不禁一跳,那个熟悉的名字冷不丁划过心头,随后,他又暗自否定这个念头,心想应该不会是那人,那人一直待在楚国,从未回过应国,不可能会是他才对,谁知对方又道,“这艘船从应国出发,应国本就是周国的分封国,应国国侯之子亦有王子的身份,种种条件皆符合,你说是也不是”
观言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我也稍稍调查了一下应国的那位王子,顺带一提,应国目前只有一位王子,之后的都是公主,不过那位王子并非现任应侯的孩子,而且久不在应国,他的母亲来自楚国,听说很小的时候就随母亲回到楚国了,他出生的时候有不祥之兆,因而被母亲丢弃,谁料一个月后竟然安然无事,并且神秘回到宫中,还吓死了一名宫女,你说可怕不可怕”
观言在他说起应国王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在说谁了,虽说他的分析头头是道,越听越在理,可他仍是无法相信那个祭品会是应皇天,而且越听越觉得不安,对方见他一声不吭,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便道,“很可怕是不是,更可怕的是他一出生父亲就暴毙,足见他的杀伤力,如此凶神恶煞,也难怪要被母亲丢弃。”
“不是这样的。”观言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出声道。
对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样的。”观言再度重复,并且一字一句地道,“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