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依地发出轻哼声。
“听说你离开丹阳有一阵了。”挚红手上未停,口中忽地对他道,也不知是为了让他分心,还是抱着“索性让他逞强逞个够”的用心。
“嗯”应皇天说话向来言简意赅,而且往往看他心情好坏,但此刻兴许的确是疼得紧了,便爱唠叨了,不过他却不会说到点子上,听来云淡风轻的,“闲来无事就到处走走”
挚红却是生性寡言,不过对应皇天,他总是一再破例,可他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让应皇天如此敷衍了事,“但我却得知观言失踪了。”
“嗯失踪有一阵了”
“我虽不在丹阳,却也知晓那场恶疾的事。”
“那么对于十七年前的瘟疫你又知道多少”
两人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天锁重楼里的那场棋局之上,现下手中虽无棋,可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偏偏也像是在对弈。
“大宗伯之事,略有耳闻。”挚红道,他眼中,是揭开绷带后严峻的伤口,但即使是血肉模糊,他也必须用清水洗净。
“既有耳闻可知枫佬为何而死”应皇天气息虽偶有不稳,语调却是四平八稳。
挚红抬眸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开始一点一点清洗,口中道,“看似死于恶疾,其实是被人灭口,更是借了观言的手。”
“好一招借刀杀人”
“大宗伯怎么说”挚红又问。
“你相信是他杀的人吗”
“信,也不信。”
“哦”
“十七年前大宗伯妙手神通,救了将近十个村的村民,然而十七年后,仅一个村的村民遭恶疾侵袭,却无法获救,以至于父王下令放火烧村,在我看来,这两者之间,岂非奥妙”
“能救却不救你觉得是为何种理由”
“有很多理由。”挚红又包扎好一处,转到他的肩膀上,那里除了最深的那一箭之外还有好几处伤口,皆渗出了血,而且看起来也都肿的厉害,他一面拆开绷带,一面继续道,“为杀人,为护人,或为护自己,又或许,是为隐藏某个秘密。”
他这么说着,却未闻应皇天出声,便微微抬起头,孰料一双漆黑狭长的眸正盯视着他,此时这双眸中虽显倦意深深,却又实在深不可测,兴许是火光闪烁的缘故,那双眸看起来也闪着纷沓的色泽,而黑色尤深,一时间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一样,如同漩涡,更似泥沼,令人不可自拔。
挚红定了定神,再看进去,便知有些事心照不宣,他遂垂眸,又道,“关于它,你难道不能提示于我”
它本就无法插上话,而且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这一句,它倒是听明白了。
谁料应皇天直截了当地给了他两个字,“不能”,他似是也从未想过要提示挚红半句,原因很快就被他说了出来,“因为我亦不知”
挚红这回才算是真的怔了怔,他再度抬起眸瞥了应皇天一眼,眼中疑惑已生,后者却肯定地对他道,“我只知它绝非是不讲道理的蛮横之辈仅此而已”
“你”挚红看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半晌,他才开口,问他,“若你只是需要借助我之力来调查此事,尽管开口便是,何必如此”
应皇天偏道,“我何须欠你人情”
听他如此理直气壮之语,挚红顿时气结,这个人好像不惹人生气就浑身不舒服似的“你这样,难道不算欠我人情”他指的是为他如此费劲治伤之事。
“当然这本是你造成的现在是你还我而已”应皇天又道,仿佛不气死人不罢休,“更何况我并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