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去到河边的时候,昭阳已经在了,除此之外,还有观言所熟悉的祭台和各种酒器等物。
昭阳乃卜师,职位远在他之上,观言见状忙快步上前躬身一礼道,“观言见过昭阳大人。”
“观言,今日我只是应公子的客人,而非宫中的巫官,倒是昭阳有一事要拜托观大人。”昭阳看着他,一贯显低调的眸子里此时稍稍泛起一丝光彩,竟让他给人的感觉整个都变了,香兰曾说过他是个美男子,从前观言并未如此觉得,只因昭阳无论做什么,都一直是默不做声埋头苦干的样子,既不惹人注意,也不愿给他人留下多余的印象,因此在巫官一辈中并无多大的成绩,可谁能料想他背负的竟是如此大的冤仇,一整族的血案全担在他的肩膀上,也难怪他不肯露出半点锋芒,暗中韬光养晦,直到近日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昭阳此人才真正给人以“朝阳”之感。
“昭阳大人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言。”观言立刻回答道。
“玄黾一族祭祖之礼,希望你能陪我和玄冥一起完成。”昭阳道。
“这是观言的荣幸,观言岂能推脱。”
“甚好,那我们便开始吧。”
他话音一落,河里的玄冥亦渐渐浮上来,静伏在岸边。
这时观言终于看清楚了,玄冥庞大的身躯伏在岸边如同一块巨大而圆润的石头,又布满光滑的水痕,纹路清晰可见,龟壳泛起的光泽美得超乎他的想象,而那双幽幽的瞳眸中,流溢出了与昭阳一样的光彩。
便听昭阳已低低念出祷祝之词
皇皇上天,照临玄黾。集地之灵,息吾族魂。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不朽玄黾
观言在一旁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万顷碧波之中,似有一抹青烟,自玄冥周身而起,再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
“那么究竟,昭阳是如何分辨出凶手来的呢”是夜,明月当空,长廊上轻轻溢起了酒香。
观言捧着香兰赞不绝口的“美人酒”,细细品味,一面问对面的应皇天道。
“其实很简单,当初玄黾心知自己死劫难逃,便特地透露了一个讯息,声称玄黾一族后背皆有标记,一见便知,随后,他将自己仍在襁褓中的孩子交予玄冥,玄冥利用一只巨大的龟壳将孩子送出水去,襁褓之中留有玄黾的亲笔血书,他料定凶手必定会赶尽杀绝,而认出凶手唯一的方法,便是那则假的讯息。”应皇天简单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观言点点头道,随后又问,“可是,他又怎么能知道凶手会活那么久”
应皇天摇着杯中酒,道,“其实也不算太久,你研究岁星超辰的现象,研究了那么久,有什么结论没有”
观言沉吟着道,“岁星超辰说起来是一百四十年一次,可我数了数最近几次的超辰现象,似乎皆不到九十年。”
应皇天一听便道,“这就是了,御灵君超过百岁,而他当上族长之时不过二十出头,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观言想了想,又问,“但他为了当族长而杀害玄黾一族,难道当年胜王看不出来”
“这你就错了,胜王又岂会看不出来”应皇天却道。
“咦”观言一愣,抬头看着他。
应皇天眉宇之间尽是不屑,道,“胜王不过是将计就计,说直白一点,他亦是灭族凶手之一,更是罪魁祸首。”
“啊”闻言,观言脑袋完全转不过来了。
应皇天解释道,“其一,岁星超辰,引起天灾,用玄黾一族献祭,可以弭平天灾,免去百姓对他的责难;其二,玄冥活了千年,用它撑起天柱,建造圣王陵长生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