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差点气炸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入你娘”
眼看着贺冰似要冲上来殴打沈俣,安莹才想起身保护,沈俣已经缓缓坐直,扶住了身佩的长剑。
白芝凤匆忙解释了一句“小郎君莫急,沈英姿一身蛮力又擅击剑,打不起来。”说着,急急忙忙起身去拉架主要是拉住嗷嗷叫的贺冰。
贺冰是个四体不勤的弱鸡,嘴里愤怒的喷脏,其实根本不敢去揍身材高大的沈俣。
谢青鹤不禁感慨,不愧是被后世尊为农神的猛人啊,没几把子力气,哪能种好田
安莹很担心白芝凤替范桢拉偏架,不过,在请动了小郎君和沈俣的情况下,白芝凤表现得非常好说话。沈俣跟贺冰等人谈崩之后,白芝凤就忙着灭火,也就是一意温和地哄着贺冰等人。
白芝凤妥协之后,这件事就没什么悬念了。
贺冰几人好歹是平静了下来,也答应了出钱替范桢置办丧事。
沈俣兀自不肯罢休,说“别宫乐坊伎人触犯夜禁,皆已被处死。贺先生是罪人夫主,也请出一份银子,料理妾室后事其余人等找不到亲主,青州府无奈出钱收殓。贺先生也不至于占青州府这点儿便宜”
贺冰差点又跳起来“沈英姿你还是不是人”
谢青鹤也很无奈,敢情沈俣刚才问还有谁在乐坊纳妾,是在这儿等着要丧葬钱呢
“贺先生请坐。乐坊的丧葬银子我来出,范先生的丧仪、妻儿老母供养,东楼也会关照。长史以为如何”谢青鹤没想到自己最终要安抚的人不是白芝凤,而是沈俣。
今日谢青鹤带着安莹来找沈俣决案,实质上表示了对沈俣长史身份的尊重,沈俣也很满意。
在沈俣看来,这案子能料理得这么清爽,主要原因在于白芝凤没护短。白芝凤为什么没有偏向贺冰等人看的当然是小郎君的情面。甚至于贺冰、江蕙等人会这么容易屈服,也得益于在青州府初见面时,小郎君那一句“酒醒了吗”。
临到最后谢青鹤来到圆场,沈俣就不再跟贺冰计较了,微微点头。
“此事既已结案,几位先生先回吧。”谢青鹤对贺冰说。
只叫贺冰几人回去,就是要留白芝凤、安莹与沈俣一起商量其他事情了。
谢青鹤说话客气、态度温和,可谁也没忘记他刚才站在门口的冰冷眼神。主公唯一的儿子不好惹,贺冰几个都有点宿醉的头疼,闻言也不纠缠,起身叙礼告辞。
待他们几个走后,陈利张罗着让青州府的下人送了热汤进来,各人喝了一碗取暖。
白芝凤捧着汤碗改了坐姿靠在凭几上,对沈俣说“子澈与德臣是同乡好友,德臣新丧,你就让他两句又如何”
沈俣低头喝汤,恍若未闻。
一碗汤下肚,谢青鹤浑身都热了起来,见沈俣等人也都放下汤碗,他才说道“昨夜在乐坊杀人的巡城士兵我不问他是谁,安将军把他调回大营,或是安排戍守城门,或是在营中休整,不要让他再城内巡逻。”
一句话说完,在场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谢青鹤并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继续说道“军务的事我不懂,有个想法,与诸位君子探讨,成与不成可以再议,也并不是一定要做成此事。”
既然提及军务,就只有安莹能接茬,他连忙道“小郎君请说。”
“宵禁巡城都是城防所辖,又在战时,安民十条虽以青州府名义下发,执行时用的却是军法。昨夜巡城士兵,职衔最高者不过区区兵头,不必请示上官,就可以把乐坊是死了多少人”谢青鹤说到一半,突然卡壳,问了安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