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知道安莹的意思,是想让小郎君去镇住白芝凤,他不想与白芝凤正面交锋。
安莹目前掌握着青州所有兵马,他要跟白芝凤正面交锋,白芝凤未必能讨到便宜。毕竟白芝凤就算是说破天去,安莹拳头大,不听不听就不听,白芝凤也只能干瞪眼。
然而,安莹并不想得罪白芝凤。
又想护住麾下士兵不吃亏,又不想去跟白芝凤正面刚,他就跑来找小郎君想辙。
这都不算是安莹滑头。就像当初谢青鹤去求白芝凤帮忙一样,安莹有事就跑来找谢青鹤,是投诚靠拢的一种姿态。这事甚至得到了陈起的默许,在青州初见时,陈起就挺刻意地把安莹介绍给谢青鹤,还让谢青鹤受了安莹的拜礼。
现在陈起把青州交给了谢青鹤,安莹又负责驻防青州,两人还能是谁听谁的
“以我听来,这是人命案。若是军中生死,自然由将军审决。牵扯到庶民死亡,还有东楼嘉宾生死,将军避嫌不好自决,我也理解。一来,宵禁是军中代管,安民告示却是青州府所发。二来,死的也不是军中士卒。这事是该找青州府投案。”谢青鹤说。
如果死的真的是庶民也罢了,乱世之中,一丝浪花都翻不起来。死的是东楼名士,牵扯到营卫与东楼两方势力,两边都是陈起打天下的重要力量,衙门哪有资格裁决
谢青鹤突然把青州府拉了出来,安莹都听懵了。这推锅的姿态不太优雅吧
“我也不坐衙。如今青州长史是沈英姿,此事可以找他裁决。”谢青鹤说。
安莹很无奈地站了起来,正要客气的道谢告辞。
他此来是找小郎君投诚,当然也是希望小郎君能帮他解决问题,被小郎君拒绝了,他也不能死皮赖脸抱住小郎君的小腿不放。沈俣也是东楼谋士出身,叫沈俣去审这个案子,何不如直接去找白芝凤低头服软
哪晓得谢青鹤也站了起来,吩咐下人去拿出门的大衣裳和斗篷“我与将军走一趟吧。”
安莹就有些看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谢青鹤又问道“此事知会白先生了吗”见安莹打了个马虎眼,他吩咐陈利,“利叔差人去请白先生,直接去青州府说话。”
安莹是武将,出入都是骑马,谢青鹤也不叫套车,说“今日没有风雪,叫我骑马吧。”
当着安莹的面,陈利也不敢驳了小郎君的面子,只好让人把马牵了来。安莹显然认识单煦罡的爱马,眼露艳羡之意,谢青鹤看在眼里也没说送给他这马是单煦罡的,说不得他日还要还回去。
何况,小师弟嘴里说骑老虎,骑大熊,说不得还是最喜欢骏马,得让小师弟先挑过再说。
安莹与谢青鹤出门都是背后一群侍卫跟着,浩浩荡荡地赶到了青州府,赶巧了,沈俣不在。
据青州府留守的文书汇报,长史带着各位从事大人,这几天都在穿街走巷核验籍册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青州原来那批官吏投降时交上来的资料,竹简上刻的东西作准么当然要看实物。
这类工作安莹早期就粗略做过一遍,不过,安莹重点看的是粮仓、兵器库和银库。
沈俣这些天看的都是市井匠户,重点给手艺人登记造册,方便以后征召统管。
谢青鹤挺意外“沈先生亲自去”
文书无奈地说“人手不够。这地方市井品流复杂又挺滑头,沈先生慧眼识珠,捉了不少漏网之鱼。”
谢青鹤理解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治理的艰难之处。
打天下的时候只求拳头大刀子利,遇到不服输的敌人就砍了,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