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心想,若不是陈起要治我,你且没今日这场祸殃,可担不起这声谢。
陈起的中军大帐四面漏风,谢青鹤已经被冻得有点手脚发麻,便去陈起身边烤火,旁边服侍的夏赏连忙给他送来另外一只小马扎。谢青鹤这么不讲礼数,陈起有点不爽,又有点微不可闻的爽旁人都敬畏他,越来越害怕他,只有他儿子,这个臭小子,不管他怎么凶,怎么打压,还是不怕他。
“无端端地来青州做什么家里出事了”陈起问。
谢青鹤指了指耳朵。
陈起见状慎重起来,吩咐道“帐帘放下来,五丈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夏赏连忙带着人来压帐篷,封好帐帘之后,又去负责清场,安排卫士站哨。
“阿父知道阿母身边的茜姑是姜家派来的奸细么”谢青鹤问。
陈起被他问了个懵逼。陈起对相州的控制是全方位的,他的老巢在相州,唯一的儿子也在相州,看得不可能不紧。然而,他这段时间也确实行踪不定。打青州搞了个伏击,单煦罡都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只有个大概方向,相州方面的情报就得更晚一步了。
不说姜夫人闹奸细的事情,连詹玄机遇刺的消息他都不知道“奸细奸细作妖了”
谢青鹤也不认为这些事能瞒得过陈起。他把前因后果说完,陈起居然还有闲心问他的修法来历“书库里有三山教遗本你与隽儿读通了你竟不如隽儿”
谢青鹤“”你儿子这个破身子,就是不如你侄儿。不服把自己气死
等谢青鹤说完姜夫人清理内贼,常朝杀了几乎所有仆妇之后,陈起笑容有些冷“这么冷的天,你披星戴月,长途跋涉,不惜冒着兵灾赶来青州,就是为了替姜氏乞命”
“儿若不来,阿父先一步收到相州书信,会如何处置阿母”谢青鹤反问。
陈起冷笑不语。
“阿父已经打下了青州,往前一步,就是秦都。秦廷在战场上无法阻止阿父,便去相州谋刺姑父,又使人在军中散播谣言,离间阿父与单父。一文一武,双管齐下,阿父中计了吗”谢青鹤问。
陈起听到了单煦罡的名字,说“我与二弟肝胆之交,岂容小人离间”
“谋刺姑父不成,离间单父不成,秦廷恼羞成怒,便要除了阿母羞辱阿父,明知是秦廷故意为之,阿父又为什么要明知故纵儿听坊间传言,说秦廷有延河公主美貌冠绝天下,阿父是想聘延河公主为妻,要儿对秦廷公主日日跪拜吗”谢青鹤故意显出十二分的愤怒。
陈起作为一个喜欢强掳姬妾的老色批,自然听说过延河公主的艳名,也有攻下秦廷之后,将秦廷后妃公主当作奖赏与三军共享的准备。不过,娶秦廷公主为妻的事,他还真没想过。
姜夫人好端端地在相州帮他看孩子,他也没有收拾自己人的打算。
问题是,现在姜夫人已经不算是自己人了。
“你只听姜氏一面之词。你见她时,所有下仆都被杀光灭口,她说不知情,她就真的不知情你不过是被她蒙蔽了。她在骗你。”陈起扶着谢青鹤的肩膀,“你为她长途跋涉足见心意,她原本也不是你的母亲,从此以后,你不必再管她了。”
“且不说阿母是不是奸细。儿只问阿父,阿父能容得下左瞿溪,为何容不下阿母”谢青鹤问。
“左瞿溪予我是投诚,姜氏予我是背叛,岂可同日而语”陈起怒道。
“既然如此,阿父也承认阿母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阿父不该保护她么秦廷以污蔑阿母罪她杀她达到羞辱伤害阿父的目的,阿父就听之任之,任凭他们摆布阿父纵然赢得天下,却连自己的妻室都保护不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