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煦罡十二分地不愿意给谢青鹤发令。
小郎君是真正的“小”,翻年也才九岁,搁武将世家也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上战场的道理。他若是准许谢青鹤带兵去青州,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陈起唯一的儿子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单煦罡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就这么光明正大、毫不觉得尴尬地开始斟酌。
谢青鹤把烤熟的山药啃光了,也不催促单煦罡,安之若素地等着。
“换一匹健马。”单煦罡把他的坐骑让了出来,据说是他打霜州时所获,塞外的马种,无比高大神骏,能长途跋涉,也能短时间飞奔,陈起看了都眼馋的那一种。
“再带上这二十死士。”单煦罡从他的敢死营里挑了二十名好手,个个身材精悍,眼神敏捷,且都是单煦罡精心栽培、对他忠心耿耿、不惜以死报效的死士。
有二千甲士随行,有二十名死士负责断后,再有一匹能逃跑突围的好马,就算命不好遇到了强大的队伍前来劫杀,也能很大幅度地提升小郎君的存活几率。
谢青鹤答应了他这两个条件,单煦罡才磨磨蹭蹭地给出一枚黄铜令箭“去吧。”
陈利对谢青鹤的决策颇为不满,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单煦罡派来的死士的不信任。
他是谢青鹤的卫士头领,负责谢青鹤出行的所有安排。单煦罡派来的二十名死士被他圈在了二十丈外,谢青鹤出门时前后左右仍旧是他带出来的府卫心腹。
“小郎君未免太过轻信。”陈利平时也不多话,难得一回向谢青鹤谏言。
谢青鹤骑着单煦罡的马,说道“人你也隔在外边了,还要专程来教训我么俗人担心阿父只有我一个儿子,单父战功赫赫,又领兵数万,说什么,打下秦廷之后,江山谁主尚未可知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父只有我一个儿子,单父连老婆都没一个呢这江山是看谁儿子多就归谁”
秦廷不止在相州搞事情,也派人四处散播谣言,试图离间陈起与单煦罡的关系。
谢青鹤在恕州待了不到半日,陈利就听了不少小话,这会儿担心单煦罡是不是要趁机派人杀了谢青鹤,让陈起后继无人。被谢青鹤点破之后,陈利才突然意识到,就算单煦罡功高震主,想要另立山头,他杀了小郎君有什么意义他自己也没儿子啊不都是后继无人
“是仆小人之心。”陈利低头告罪。
不过,他还是把敢死营的二十死士圈在外围,根本不许他们接近谢青鹤。
谢青鹤得了一匹好马,骏马奔腾有力,在天地间奔跑就有一种舒展潇洒的恣意,与寻常马匹确实有着截然不同的潇洒快意。他控马片刻与马儿混得熟了,便信马由缰沿路飞奔。
不必陈利提醒,谢青鹤也知道不要跑得太快,卫士的马跟不上。
出来没多久,天就黑了。
一来没找到合适的扎营地,二来白天在恕州城歇息过,一行人便继续赶路。
刚从相州出来时,陈利还会担心小郎君是否吃得消,这么多天下来,陈利也已经麻木了。
小郎君精力比大多数甲士都好,正常人是血肉做的,小郎君可能是铁腰铁腿铁屁股,马都受不了了,他都没喊过腰疼屁股软。
就这么跑了整夜,黎明时遇到一条清水河,埋锅做饭饮马,稍事休息。
汤水还没烧热,派出去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