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很少与姜夫人打交道,也不怎么把姜夫人看在眼里。
在他心中,世间唯有他与陈起才是一家人, 他和陈起才是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弟。俗话说, 兄弟如手足, 妻子如衣服, 衣服可以换,手足不能断。何况,姜夫人膝下无儿无女,牵扯不到血脉亲缘,那就纯是个住在家里的外人,随时可以扫地出门。
“我大兄的卫士, 我管教不得倒是你,不下蛋的母鸡,不亲香的外姓人, 倒要来我家耀武扬威, 怕不是我大兄将你从姜家抢来的时候, 只抢了个光溜溜的人,没把家教一并抢来”陈秀看着家将被抽花的脸, 也憋不住胸口闷气, 对姜夫人口吐芬芳。
相州上下都知道姜夫人是陈起从姜家抢来的世家千金。兵临城下, 围堵下聘, 姜家不收聘礼绝不撤兵。姜家逼于无奈只得将姜夫人下嫁。三书六礼虽都齐备, 还是不折不扣的抢亲。
这事也不算很光彩, 平时没人敢提。
陈秀先骂姜夫人没孩子, 又指点她是抢来的女人, 暗示她在相州没有地位,姜夫人彻底怒了。
“捆了。”姜夫人阴着脸,冷飕飕地盯着陈秀,“谁敢反抗,有杀无赦。”
姜夫人带来的人分两拨,一拨是她的陪嫁女侍,另一拨则是尊奉谢青鹤命令跟出来的府卫。她的女侍战力如何不好说,府卫则是个个精锐。不等姜夫人带来的两拨人反应,陈利先一步动作。
他反手撂倒了刚刚对他动鞭子的家将。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好心。
姜夫人从来不把下人当人,说杖毙就杖毙。作为险些被姜夫人杖毙的劫后余生之人,陈利对这拎不清的家将也有几分同情。都是听命行事的下人,其实也罪不至死。
但凡那家将聪明点,顺势倒地不起,这边把陈秀捆住之后,姜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杖毙一个喽啰
陈利把这家将撂倒之后,正要去抓陈秀。
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被撂倒的家将一个鲤鱼打挺,非常潇洒地站了起来,吆喝道“莫动郎主”
陈利“”
乌岁“”
粉脸含煞的蓉姑挽起阔袖,从马背的背囊中取出长弓利箭,咻地射出一箭。
正中家将额头。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陈家子弟都有些眼角充血,姜夫人使府卫捉拿陈秀,或是将陈秀的下人杖毙,从来也没有人会觉得异样。然而,今天动手杀人的是姜夫人的陪嫁女侍,是切切实实的外人。
陈利见势不妙,连忙动手将陈秀拿下,喝令陈秀的家将家僮“出剑即死”
姜夫人已经被触怒了,有了大开杀戒的想法。若是陈秀的下人敢反抗,绝对是一片血海。
他带来的二十精骑都收到了他的暗示,纷纷下马扑人,将陈秀的随从家将尽数捆起,绝不让对方有一丝半点反抗触怒姜夫人的动作。
陈秀又惊又怒“我是大兄同胞兄弟,你敢拿我”
姜夫人上前捧起陈敷的灵牌,恭恭敬敬交给随行的家老,说“这事做得稀奇。家公膝下三男两女,但凡是个人就去祖祠抱了家公的神位往外跑,还要主祭守祠的长支宗子做什么捧着家公的神位就妄自尊大,他日是不是还要捧着家公的神位去找郎主说上下尊卑叫天下人耻笑”
这几个守祠的家老会让陈秀抱了老家主的牌位往外跑,主要是忌惮陈起,认为这是陈起的主意。
现在姜夫人跑出来一顿训斥,家老们就明白压根儿没陈起什么事,陈秀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