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家有些必要的人情要走,他首先腾出时间去庄园拜访了庄老先生与刘先生,贺静家中安置好了之后, 也发帖子请谢青鹤与蒋家姐妹、庄彤一起去玩了一天。毕竟天气暑热,秋老虎凶猛无比,来往的都是体面人,谁出门也不好袒胸露背,所以都不爱走动,贺静也老老实实在家给儿子开蒙。
过了十多天,几场秋雨下来,天气渐渐凉爽。
庄彤与贺静先后来约,在羊亭, 秋游是非常时兴的一种消遣。
谢青鹤对此类邀约无可无不可,蒋家姐妹则受了糜氏的邀约, 非常热衷于此。
谢青鹤就安排她俩专门去做了秋游的衣裳, 打了新的首饰, 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着一起出去玩。羊亭的山都不太高, 山路早就被富户们铺上了石板,姑娘们走得也轻松, 去山上对着高岩瀑布喝菊花酒,吃螃蟹宴,几家人欢声笑语, 其乐融融。
清早上山, 傍晚归家。
回到家里, 舒景马上送来洗尘的热水。梳洗更衣出来, 桌上就摆着舒景做的简单饭菜。
蒋二娘感念着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想起父母更是触景伤情, 忍不住说“也不知道家中爹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人在享福的时候,就想把自己的幸福与最心爱的人一起分享,这是正常人的本能。
蒋幼娘已经上了桌,正想夹菜,闻言霎时间就沉下脸色。大家都这么开心的时候,蒋二娘突然提及父母,就似她和弟弟都很不孝顺似的,自己吃香喝辣,却害了在家的父母无辜凄惶受安家排揎
蒋幼娘从未抱怨过把自己卖给赵小姐的父母,可是,她在这件事上瞎了一只眼,受了极大创害。
随着她日渐恢复健康,习惯了用单眼视物,日常也用额前刘海遮住坏掉的眼睛,每天都开开心心地跟着弟弟读书认字,和往常一样做家务过日子,蒋二娘似乎就忘了她才是受害者。
当着弟弟的面,蒋二娘不敢多嘴,跟蒋幼娘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总是念叨,说担心爹娘。
说者未必无心,听者敏感有意,蒋幼娘对此早就积了一团火气。
“二姐这么担心爹娘,明日我陪你回家去看一看呗”蒋幼娘冷笑着啪地放下筷子,“若是爹娘吃糠咽菜、受尽排挤,正好叫爹爹带着我去安家赔罪。只要我死了,安家就不会记恨爹了,说不得还能继续赏爹一口饭吃。”
蒋二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变得这么尖酸刻薄”
“姐姐这话说得有意思。刚出门玩了一天,回到家里大家都很累了,坐下来好好儿地吃一顿饭,你非要扫兴,说起爹娘来。到底是谁尖酸刻薄,半点见不得人好我也想问问二姐,你只管叨逼叨,爹娘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出个主意给爹娘解围啊除了拿我去安家抵罪,你倒有什么法子去解救爹娘你压根儿也没办法,只管嘴里叨叨,那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逼我去安家送死抵罪”蒋幼娘怒问道。
蒋二娘解释说“我只是挂念爹娘,没有要叫你回家抵罪的意思。你不能这么误解我。”
“我怎么就是误解你了你只管嚷嚷又不出主意,不就是想叫我和弟弟想办法吗你要孝敬爹娘自己不往上顶着,倒是一推四五六,都撂我和弟弟头上来了合着你就嘴上大孝女呢我蒋幼娘再不济也孝之顺之让他俩卖了一回你替爹娘做什么了你就只管挤兑我”蒋幼娘愤怒至极。
显然,被父母强行卖给赵家做养女之事,蒋幼娘不是不怨恨,只是被孝道压迫不敢控诉罢了。
蒋二娘特别委屈“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哪来那么多怨气。都冲着我来了。”
姐妹俩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