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吃药难及腠理,此病仍坐在营卫之间。”谢青鹤没有耐心给庄彤做食疗,也没有开方子,“今日夜深了,我略有酒意,你也精神不足,改日教你一套养身保全的内练法门,用心些,个月能除旧患。”
这说法就让庄老先生和庄彤都很意外,这位年轻轻的先生,他还真的懂得炼气之法
谢青鹤已起身告辞“今日多谢款待,明日再来拜见。”
庄老先生还盼着他能把儿子的病治好,对他甚为礼遇,亲自提灯相送,刘钦与庄彤也都跟着,另还有眠儿绊儿两个书童提灯相随。谢青鹤劝了几次都劝不动,只好让他们热闹非凡地送到门口。
深夜值门的不再是书童,而是身材魁梧的家丁,庄老先生吩咐他“去把马车套上。”
又吩咐庄彤“你带着绊儿,把你先生送回家去。”
庄彤躬身应是。
谢青鹤拒绝道“我就住在前边不远,家父托关系才赁了三间房,本是方便我来读书。”
庄老先生又忍不住笑“如今不读书,来教书也是一样。家里地方宽敞,住得开。今日太晚了,明天蒋先生来看一看,子重安排的地方好不好。若是不好,家里各处任先生挑选。若是好,不如就搬了过来住。”方便就近照顾庄彤治病强身。
谢青鹤哪里愿意过寄人篱下的日子,打个哈哈绕了过去“好,明日来看。”
庄老先生还是坚持要让庄彤送他回家去。
谢青鹤说“他身子不好,本就不该走夜路,再伤了营气。予我一盏夜灯即可。”
听说走夜路会伤身,庄老先生才放弃了让儿子送老师回家的打算,在门口拉着谢青鹤说了好一顿话,谢青鹤借来的那盏灯都要烧灭了,这才放谢青鹤离开。
蒋占文赁来的屋子离着庄园确实不远,谢青鹤沿着长街走了不到半里,就到家了。
只是前面开门是另外半拉屋子,自家赁的三间半屋子,大门开在巷子里。谢青鹤提着灯走进小巷,转了一圈才到门口。冷不丁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他迅速撤身寻了个掩护,方才回头。
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谢青鹤才想起来,下午他去人市买了个“小厮”回家。
那人见谢青鹤受惊之下,进退依然有章法,且非常迅速灵巧,眼底就有几分惊异。
不过,还没进家门就吓到了主人,这当然也不对。
他保持了一个让谢青鹤非常有安全感且舒适的距离,屈膝跪下,向谢青鹤解释“奴本是等在门口,姑姑接连几次出门,见奴守在门口深为惊异,奴向姑姑自承了身份,只是主人不曾回家,姑姑也不敢让奴进门等候。天黑了,奴怕姑姑担心门户,就去外边候着,不敢近前。”
他不知道谢青鹤的脾气好坏,试探地问道“不意惊吓了主人,请主人责罚。”
谢青鹤提着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天黑了就去外边候着不是看见我从街边路过去了庄园,你就跟着去了庄园壁脚听得开心么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知道我的底细了”
被灯光照着脸庞的“小厮”神色不变,低声坚持道“奴一直在主家门口。”
蒋英洲的皮囊资质奇差无比,连累到谢青鹤的五感六识也很寻常,他是真的没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也是真的在家门口被吓了一跳。然而,他的观察力一直都在。
“庄续龄常年背痛,他寝起的老山居日夜燃着降真定神香,还有他按摩用的药油,味道非常奇特刺鼻。”谢青鹤看着那“小厮”身上残留的冻伤痕迹,淡淡地说,“鼻脓肺肿,伤了嗅觉,至今没有好吧”
这是唯一的破绽。
如果这人不是寒冬恶伤损了身体,绝对是顶尖的刺客,跟踪盯梢不留丝毫破绽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