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头笑一笑,说“你要买我”
谢青鹤点头。
那人想了想,才说“愿意做。”
谢青鹤就问官牙“多少钱”
官牙一愣,连忙报价“这奴是官卖的,照价二十两银子。您要想领回去,这些日子的嚼用也不要您交了,再加二百钱给中人。”
“二十两”谢青鹤看了李晋雅一眼。难怪这人卖不出去,普通小厮二两一个随便买。
李晋雅低声解释说“少爷,这是官卖的罪奴,价格是朝廷定好的,人市也减不下来。县里买得起的人家也就那么几个,卖了几回都退了回来,现下是没人买了。听说是想送去矿上,几回送上船都被退了回来,矿上嫌太贵不划算您只是买个小厮,犯不上花这么多钱。”
谢青鹤手里还有六十多两银子,这是蒋英洲自己的私房钱,上学的花销则在蒋二娘手里。
蒋占文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多少钱放在儿子手里都会花光,倒是女儿手紧。所以,他给儿子预备了一笔银子,都叫蒋二娘保管着,又叫儿子没钱了去找蒋二娘要。
“那就是他了。”谢青鹤将这不肯告知姓名的奴婢买了下来。
这身板不仅能担水劈柴,说不得还能擒贼护卫,太适合给蒋英洲这个废柴皮囊当近侍了。
挑好人之后,谢青鹤额外给了官牙一百个钱,让他带着这奴婢办手续,又说办好之后,先让奴婢去某某地门口等着。闹得官牙都睁大眼睛“你就不怕他跑了”
这回不用谢青鹤说话,李晋雅就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我家少爷人口简单,这会儿防着他跑有用吗日后还得我家少爷天天盯着他他要把我家少爷打翻了逃跑,我家少爷还能咋地啊”
官牙就露出心虚含糊的笑容“这个也是就报官啊哈哈哈。”
官府捉拿逃奴还是很勤快的,且逃奴一旦被捉回,打死无罪,很少有奴籍冒死出逃。何况,奴殴主,罪如子殴父母,坐实了就是死罪,打翻主人逃跑的奴婢,要么逃出生天,捉回来就必死无疑。
那人又抬头看了谢青鹤一眼,说“我不会跑。”
谢青鹤相信他说的话。
就凭这人的功夫,人市的枷锁看守哪里困得住他想跑早就没影踪了。
从人市出来之后,谢青鹤才跟着李晋雅去城东看房子。
这年月很多屋舍租赁,尤其是羊亭县这样的小地方,牙行也不是那么的神通广大。
许多百姓赁屋子就是口口相传,邻居家、亲戚家有空屋子出赁出售,又是邻居家亲戚家要买房赁屋子,两边传话搭上线,连中人都不用,事情就做成了,资源就在内部消化。
李晋雅是本地人,走街串巷拍门去问,附近有没有屋舍出赁,就有人给他指哪里哪里。有时候拍门探出头来指路的,说不得就是李晋雅沾亲带故的亲戚好友,寒暄几句干脆就带着去找了。
最后谢青鹤还真就看上了李晋雅堂嫂娘家亲戚出赁的一间院子。
独门独户,在土地庙附近,说是横死过人,家里人嫌晦气不敢住了,空置了有一年。
“没人住,三天两头就有不三不四的人进去,喝酒赌钱,搞得乌烟瘴气。也不图钱,每年给个二两银子,有那么个意思就是了。”李晋雅那边的亲戚老老实实地说。
李晋雅不大愿意让谢青鹤赁这院子。一来死过人,二来这地方已经成了闲汉喝酒赌钱的地方,住进去了说不得还要被闲汉找麻烦。他这一行重口碑,带着谢青鹤去人市当了一回冤大头,已经让他的口碑摇摇欲坠了,再让谢青鹤租了他堂嫂亲戚家的问题院子,他的口碑要砸光了。
哪晓得谢青鹤对这个地方特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