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蒋英洲这样的平门小户子弟,束脩给不了多少,只要勤恳上进态度良好,多半也能混进去。
当然,不保证一定能混出来罢了。
蒋占文对此甚为重视,又去找了自己的老友,安家的二老爷商量这事。
安家二老爷拍胸脯保证“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
没隔两天,蒋占文跟就安家二老爷一起去了县里,第二天就带回来一封推荐信,据说是跟县里的魏老爷讨来的人情。这位魏老爷是五品致仕,跟邻县的庄大佬曾是同门,他写一封信荐个学生,必是十拿九稳。
蒋占文本想亲自带着儿子去拜师学艺,毕竟就在邻县不远,父亲带着儿子上门也显得诚恳。
谢青鹤说“已经得了魏老爷的荐信,儿独自去拜山就是。听说庄老先生收徒还得先考文章,万一儿答不上来,被拒之门外,爹再带儿去求一求,也好有个余地。”
蒋占文被儿子说得心下一惊。庄大佬专注易经,他学的也是易经,同治一经,说不得就会被庄大佬抓住考校几句,庄大佬或许是好意,但是,他若答不上来,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邻县又不远,消息传回来,他以后还怎么去富商大户家里混饭局
不去不去,坚决不能去
蒋占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呵呵道“是这个道理。我儿长进了。”
于是,家里安排蒋二娘陪着谢青鹤一起,去邻县读书。
对于这个安排,蒋二娘自然是满心欢喜,张氏和蒋幼娘都不大高兴。
张氏是不想让儿子离自己太远,当时议论去县上住着是为了看病吃药,为了儿子性命没有法子,这会儿叫儿子去邻县住着,是为了读书读书可是个漫长的事情,怎么也得年吧她还从没有离过儿子这么久的时间。
蒋幼娘则是过惯了有弟弟照应的找日子,娘一吆喝责骂,弟弟就会不动声色地化解开,每天吃饭都能吃到弟弟的肉菜,绣活儿也都给了弟弟做,她还能空出时间来认字姐姐和弟弟一起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服侍爹娘起居,日子就很难过了。
蒋二娘也很为难,悄悄跟她商量“要不,我假装崴了脚,你跟弟弟去”
蒋幼娘又摇头“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是未嫁的姑娘,就算跟了弟弟去读书,待你脚好了,爹娘也会叫你来换我回来。唉,如今竟想着,要么叫我也快快嫁人,快快和离好了。”
谢青鹤把这段时间攒的银子都给了她,说“我那边安置好了,尽快来接你。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兑些碎银子在手里,想吃什么自己偷着买,偷吃了记得擦干净嘴再回家。”
说得蒋幼娘又忍不住笑,气恼道“我就这么傻么”
蒋二娘突发奇想,说“我只怕弟弟这一走,安家的偷鸡案就要告破了。”
这几个月来,谢青鹤一直在摸安家的肥鸡,隔两三天就要偷上一只,在荷塘边烧烤。
自从听说安家要叫那看守鸡笼的仆妇花四娘赔银子之后,谢青鹤偷鸡的时候就会带些大钱碎银放在鸡笼边上。花四娘对此大为惊异,直说这是心善的黄大仙下山打牙祭知道主家叫她赔钱了,居然还知道给银子
如今谢青鹤去了邻县,自然不必再去偷鸡吃,安家的肥鸡也不会再被黄大仙收走了。
谢青鹤微微一笑“黄大仙也得读书。”
庄家是羊亭县大族,城南大半瓦舍都是庄家旧居,庄老先生就住在临近浅水的庄园里。
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