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琳之所以不肯离京,实在是内忧外患不敢走。
谢青鹤已摆明了车马要亲近幼帝,京中还有未知的力量在兴风作浪。幼帝是没有任何兵马势力,可河阳党人不一样他们在京中没有兵马,在外郡的实力却非常雄浑,是极难啃的硬骨头。
伏传嘴上说支持他,韩琳也没感觉到任何被支持的地方。大郎在他家后院盯着,宫卫被谢青鹤砍了,伏传一声儿都没吭,假装没这回事,只管来催他出京他不拿着确切的好处,岂敢深信
伏传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好处。但是,只有一条,伏传对他说的全都是真话。
韩琳马上就意识到宫卫事件的微妙之处。
八个宫卫将军,四个是他的人,三个是河阳世家的人。
幼帝抓的是他的人,杀的也是他的人。换句话说,这是不是代表着幼帝亲近河阳党人
韩琳知道,瓦郎这人看似温和好说话,对自己还有几次救命之恩,其实极不易讨好。旁人都能用钱财权势美色收买,连伏传都可以用旧情动摇,唯独瓦郎,天底下没什么东西能贿赂他。
伏传终于对他泄露了天机。那就是瓦郎最在意什么,最忌惮厌恶什么。
“下月启程。”韩琳拢了拢披肩的衣裳,“半个月前就定好了行程。”
伏传徒手捏开一个核桃,分了韩琳半个桃仁,说“宫卫将军空置一人。”
韩琳瞥他一眼“你想要”
伏传点头“我不要,大师兄也想要。你当然也可以不给。”
韩琳思索片刻,说“你手底下有几个人想保荐谁去”
“宋未。”伏传说。
韩琳以为伏传会安排大郎或是二郎入宫,哪晓得伏传居然要举荐宋未。宋未是他俩在南郡收留的孤儿之一,当时是半大小子,留在伏传身边养了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换句话说,宋未不单独是伏传的人,他与韩琳也有旧。
韩琳点头“可以。”
事情谈妥,伏传也不耽搁“我回去了。”
韩琳想留他“都这时候了,在我这儿吃了午饭再走”
伏传已经下榻蹬鞋去得远了,背身摇摇手“明儿见。”
谢青鹤在家已经做好了午饭。根据伏传的强烈要求,一桌八个菜已经减量到三菜一汤。伏传回家换好衣服就往饭厅跑,看见已经上桌的饭菜,先腻进谢青鹤怀里抱一抱“大师兄。”
“好了。”谢青鹤也习惯了他的拥抱。每回下厨,伏传都要抱他,不抱不能显出小师弟的感动。
“我觉得大师兄也不必常常下厨。此贱役本该我服侍大师兄才对。”伏传站着伺候汤水,又替谢青鹤盛了饭,才美滋滋地在谢青鹤身边坐下,“偶一为之我是很欢喜感动,老这样我觉得不好。”
“你这腰都圆了一圈。”谢青鹤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口是心非。
伏传就不吭气了,埋头吃饭。
谢青鹤也不是每天都给伏传做饭,去宫里给幼帝授课的那一日是不做饭的。闲暇在家,若伏传也不外出视事,二人多半会一起说话散步,谢青鹤也不会撇下伏传去下厨。
只有谢青鹤在家休息,伏传出门谈事情、办事情,他孤身无聊才会去厨房。
饶是如此,伏传还是次次都要劝说阻止。一边美滋滋地享受,一边惴惴不安地劝阻。谢青鹤很体谅伏传的心思,不过,这件事他自己乐意,伏传也非常高兴,对他来说也不费功夫,何乐不为呢
都说吃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