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从祈天阁回来。只怕会在那处留下气机。祈天阁大火难熄,本该烧个精光, 皇帝亲至之时, 忽有天盅倒扣隔绝烟气, 大火骤然熄灭,想来是冼真人的手笔。”宫侍左右看了一眼,“娘娘, 你将身边这位宫人姐姐的身份给我,有来历又是常年随着你的, 不会使人猜疑。”
话音刚落, 站在邓太后身边的宫人就吓得软了膝盖。
看着邓太后温柔的双眼, 那宫人抽泣一声,带了点哭腔地说“奴婢愿为娘娘献身。”
邓太后上前扶住她, 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说“你服侍我多年, 主仆情分一场。你父母兄弟的前程我都允了, 绝不会忘了你今日的牺牲。好芍儿, 去吧。”
谢青鹤不知道宫侍要怎么获取宫女的身份,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 宫女想必是活不了的。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惨案发生。
谢青鹤将茶杯放下, 不曾收敛声息。
宫侍瞬间发现角落的屏风后竟然多了一个人,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邓太后耳力不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看见宫侍骤然色变, 惊恐地看着角落,想了想伸手安抚宫侍,她自己则扶了扶珠翠凤冠,理了理妆容,去宫侍眼望的角落查看,边走边问“前面是冼姑姑么”
谢青鹤也不好叫妇人转过屏风来看自己,他从屏风后站起,往外走。
邓太后看着他的身影就吓了一跳。这是个男人的身形,绝不可能是冼花雨
待谢青鹤从屏风后走出来,邓太后的眼神就更惊讶了。这么年轻俊俏的男子,竟前所未见。看着谢青鹤的风仪气度,邓太后想了想,问道“可是近日刚回京的苏时景,苏先生”
谢青鹤对此不置可否,说道“太后消息灵通。”
宫侍与谢青鹤一照面,就知道谢青鹤修为深不可测,脸色凝重地问“是你引来天罚。”
谢青鹤与伏传刚回京不久,就因二郎纵马之事,与虚图妄发生了冲突。两边在京城街头斗法,引来铅云密布之事,早已被京城百姓传得沸沸扬扬。邓太后与宫侍都是“有心人”,连“苏时景”这三个字都查了个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当时发生的详情。
宫侍害怕冼花雨,却不怎么害怕谢青鹤。
毕竟,如冼花雨一样能有看破皮囊窥知天机本事的仅有极少数人。谢青鹤看似深不可测,可他这么年轻,天然就让宫侍轻看几分,宫侍对他并没有高山仰止不可逾越的恐惧。
追来的不是冼花雨,宫侍虽也认真谨慎,倒也没了先前吓得要逃之夭夭的慌乱。
“你是和尚,还是僧”谢青鹤问道。
宫侍不肯回答,说“与你有何相干你追我至此,无非是想问我因果律之事。你随我出城去说,不要搅扰了贵人清静。”
谢青鹤静静看他一眼,又望向不动声色的邓太后,说“我在这里喝了两杯青叶汤,将你与太后的话听了个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施用因果律的工具,背后谋算都在太后这里。我为何要跟你走”
宫侍对着邓太后都很霸道,只有邓太后哭着发了脾气,他才肯低头服软。
这时候见来的不是冼花雨,他的耐心少了许多,听谢青鹤高高在上指点他,他就很气“因为你不走,我就要打折你两条腿了”
谢青鹤不禁失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再劈你一道雷”
宫侍冷笑道“那天罚无非是寒江剑派远古时候的一件法宝,从没见过它短时间内劈下第二回来你家有传承,我家难道没有传承古早之事,何必拿来唬人。”
谢青鹤与他那个时代的和尚少年相交,二人也曾结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