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有不少好事者披衣开窗张望,只看见一匹高头骏马飒沓而至,马背上的少年眸清如水, 分明也是往日一样的衣装打扮, 莫名就有了一股清逸的仙气。
村夫村妇挨头议论,得出的结论也很简单“到底是苏家分出来的, 会骑马有什么稀罕听说苏家子弟打小学六艺, 啥是六艺反正就是要骑马”
谢青鹤也不管隔壁邻居议论什么, 驻马门下, 唤道“小草”
小师弟没喊出口, 草娘也不行,怕喊得习惯了, 娘来娘去,把小师弟喊迷糊了。
伏传版小草就探头钻了出来,上前接了灯笼,又看那匹马“大夫呢”
“没赶上, 城门关了。”他把马拴在院子里, 借着灯火,发现小师弟已经换上了苏时景的衣裳。
伏传本身就是男人, 行止步态都是纯男性的风度,哪怕穿上草娘的皮囊也没有一丝女态,这会儿换上男装, 活脱脱就是个长相俊雅的小公子。谢青鹤想了想, 说“你以后就穿男装吧。”
伏传抬起头来“嗯”
“方便行事。”谢青鹤说。
伏传倒是想用女身历世修行, 毕竟世上阴阳二极,寻常修者哪有如此神通,可以窥探另一极的神妙但想法归想法,这不是也有具体难处么不说别的,家里哪有女装给他更换不都得蹭苏时景的衣裳穿吗
家里没有草料,伏传去厨房找了些玉米和胡萝卜来喂马,飞电只吃胡萝卜,对玉米不屑一顾。
伏传不禁失笑“你还挑嘴呢大师兄,这是哪里来的马儿很聪明啊。”
谢青鹤看着他。
他马上改口“瓦郎。”
“屋里还睡着呢”谢青鹤看着伏传喂了马,与他一起进屋。
苏家的小院还算宽敞,外边有鸡舍猪圈灶屋,屋舍则隔成四间,中间是堂屋,东边是苏梧友的卧房,西边则是苏时景的屋子和书房。苏梧友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伏传解释说“我才给他补了一指头,应该还能睡上几个时辰。”
谢青鹤先去看了看苏梧友。如今大夫没有如愿请回来,苏梧友这腿就这么晾着,已经肿得老高,苏梧友也已经有了些虚弱发热的症候。若是等谢青鹤明天再去县城请了大夫来看,莫说保住这条腿,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
“虽是可厌之人,也罪不至死。”谢青鹤将苏梧友衣裳解开,让他浑身松快,又从厨房找了根擀面杖,套上一些棉花布头,在苏梧友的伤腿附近慢慢敲击。
他一边替苏梧友缓解伤情,一边跟伏传说话,把出门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我有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你可记得卫林此人”谢青鹤问道。
他最开始入魔还记得去给魔类补偿心愿,常常要去科举做官,那时候还会读读书,翻翻史料。这些年忙的都是修行之事,这就有千万年时间没动过纸笔了,记得的东西也很有限。
伏传就不一样了,他这书读了也才几年,记忆犹新“大师兄,粱安侯义子众多,多半是军中遗孤,他家里几个孩子有一本谱序,对外是将亲儿子与义子一起序齿的。他的第一个世子排行第四,名叫韩琳,卫应该是侯夫人的姓氏。”
“第一个世子”谢青鹤记得,死在乌春的粱安侯世子是叫韩铁衣。
“韩铁衣是韩琳的弟弟。韩琳好像是折在了什么地方,倒也没看见相关的记载。只说粱安侯在韩琳死后,慨言美玉坚脆,徒有其节。就给其他几个儿子改了名字,分别叫铁衣、铁荣、铁战,最后这韩家三铁也都战死在乌春塞。”伏传解释说。
伏传的信息让谢青鹤渐渐找回